那老头就说:“和那些妇女一块儿干活就是麻烦,连撒个尿都不方便,要去那么远。以前我犁地时,哪用找地方撒尿的?一声令下把牛喝停,掏出家伙就地解决了。现在不行,你看,这么多妇女,虽然她们大多是见过世面,上过战场的。但都要讲究礼仪道德,营造良好社会风气的,你说对下对?场长!”
杂工虾不停地点下头,说:“大哥你讲得有道理。敢问大哥高姓大名?”
“在下望牛岭阉猪石,全名范木石。以前下乡阉猪揾食的,跟石坑村阉鸡佬方云开是同门师兄弟!”范木石说。
“哦,原来是石哥,失敬,失敬!那你快去办事吧,别憋坏了下面。”杂工虾说。
阉猪石转身就要走上山,这时,一个长得青靓白净剪短发的小伙跑过来,递了个行军水壶和五块钱给阉猪石说:“石叔,你去屙尿顺便去新南丰帮我打五蚊鸡(元)烧酒,干活累,想解解渴。”
阉猪石接过水壶和钱,就对那小伙子说:“桂英呀,你可别怪石叔多嘴说你,你是个闺女呢就应该有个女人的样。看看你,本身就长得像个男人,现在又剪个男人头,还学人饮烧酒!这样子怎行的?扳指头算算吧,都快飞四张(四十岁)的人了,你到底还嫁不嫁人的?收点心啦!”
只听到那个叫桂英的说:“哎呀,叫你打个烧酒都啰啰嗦嗦的,像个女人。你别管那么多了,我范桂英就是这样的了,开心就行,天塌下来当被子盖。”
阉猪石不说话了,拿着水壶上山撒尿买烧酒去了。
杂工虾这才认真仔细切打量一下那个叫范桂英的大龄剩女:身高有米七左右,短头发,身体强壮,不知内情的一般以为她是个男人。
杂工虾心里想:这种女人,嫁不出去是有理由的。一般男人你敢娶吗?娶了回家,你连站的位置也没有。如果闹矛盾,吵架甚至打起上来,这个桂英单手就可以拧你出村口的鱼塘里喂塘虱。
杂工虾越想越怕,只好摸了支烟出来压压惊。
过了一会儿,阉猪石拿着一壶烧酒从山上下来了,他红光满面,应该也在酒厂那边饮了几杯才回来的。
杂工虾一把将阉猪石拦住。
阉猪石就说:“场长,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我去屙尿超时了,要扣我人工?”
杂工虾摸了支烟递给阉猪石,说:“石哥,今晚洗完白白(洗澡)到我办公室来坐坐,咱俩捏捏酒杯,好好聊一晚!”
阉猪石就说:“好,既然场长这么看重我阉猪石,我今晚就跟你一醉解千愁,从五代十国聊到春秋战国!”
“好好,一言为定,你先去忙吧!”杂工虾说。
阉猪石把那壶烧酒递给了范桂英,范桂英接了过来,把锄头往地上一放,一个庇股坐了上去,头一仰“咕咚咕咚”就饮起酒来,根本当杂工虾这个总场长透明的。
阉猪石见了,就提醒她说:“守点规矩啦,场长在这里的,别那么放任呀!”
范桂英两杯下肚,根本不管天高地厚,说:“做累了坐下休息饮杯酒不行呀?场长又怎么了?他敢吱吱吱喳喳,我就出手放低他!让他知道望牛岭有个穆桂英!”
杂工虾看在心里,听在耳里,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况且就算是斗,也未必是人家手脚。
杂工虾只得装作没有听见,绕路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