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鹏想法的姜朵暗暗翻了个白眼,在大鹏连喝了两碗之后,剩下的几碗她都在里面掺了水。人多梨少,哪里能让它这样喝下去。
果然,在喝了第五碗后,大鹏有些乏味地去一旁睡了。
姜朵正好看见渺渺一人拿着杯子躲去了一旁,她正想跟过去看看,就见闫甲急忙追了上去。
这样啊,姜朵好像明白了什么。又继续专注看着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梨汤。
雪停了还没多久,风力还投着些许寒意。渺渺并没有觉得不适,反而这寒风让她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她走到了离人群不远不近的山腰上,一路走过去,地上就留下了一串长长的痕迹。然后,她寻着个地方,干脆整个人都呈大字,躺在了雪地里,看着天空,一片澄澈。
这种身体上的冰凉感让渺渺心里的寒意微减。她此刻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在雪里,似乎这样就能忘记父亲已死的事实。
雪地里还有一人正紧跟着她留下的那串痕迹而来,是闫甲。
不同于渺渺,他在雪夜里冻了一晚,此时恨不得寻个温暖的帐篷进去好好睡一觉。
但此刻,他也径直走到渺渺旁边,也躺在了冰凉的雪地里。
渺渺就如没看见闫甲一般,继续在雪地里躺着。闫甲也不说话,只和她一样,看着天空发呆。
两人就这样过了许久,渺渺终于坐起,弹了弹身上的雪。
又伸手点了点闫甲,“傻子,你不冷啊?”
“你才是傻了吧。”闫甲下意识地回道,又后悔。他们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渺渺却是不再说话,只看着前方路上雪地里留下的两排痕迹。一排是人的脚印,另一排是蛇尾在地上滑过留下的,拖长的印迹一路从族人扎营处到眼下。
“你看我是不是很怪?”渺渺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但闫甲立刻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干巴巴地说:“不会啊,你们白家不是一向都以蛇尾为尊吗?”
渺渺摇头,“不是的,我小时候曾花了很长时间来思考一个问题,在我们生活的中心区域,白家就是白矖的后人,人人都羡慕我这样有蛇尾的人。但如果有一天,我去了外面的世界,这样的异类会不会被人当成怪物?”
她指着雪地里的印迹对闫甲说,“你看,你的脚印在雪地里多可爱啊。而我的,就如一条虫子爬过,多吓人。就在昨晚,我重新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小的时候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所有人都说我是怪物,他们都对我指指点点,厌恶我,讨厌我。”
“不过是梦而已,你有问过姜朵吗?”闫甲问道。
渺渺摇摇头,“我几乎问了外界的一切,唯独没有问外面的人是什么样的,没有问他们会如何看我。但第一次见姜朵时,她看见我的蛇尾吓了一跳。”她努力去回忆姜朵那时的表情,“虽然她一直有掩饰,但你知道的嘛,我天生就较常人敏感。她那时看我的表情,就像是在看怪物,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哈哈哈……”
渺渺说着就笑了起来,闫甲却听不出有什么好笑之处。等她笑完,对闫甲说:“所以,我不打算走了。”
闫甲没有吃惊,他只是认真思索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对渺渺说,“那我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