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河道已经干涸,没有水了。姜朵和许漠干脆就直接走了进去,脚下还有着不少嶙峋突起的石块,在河道的上方就是苍茫的大漠,而不远处又是新的河道,内中呈满了清澈的河水。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将看起来永远不会交融的风景汇聚在了一起。
就连许漠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大鹏之所以要来这里而不是去大海或者高山,也是有原因的。同时汇集了沙漠,河流,绿洲,让这里的一切都看起来更加有灵气。
猛然间,许漠的胸口处又是一阵阵地酥麻感传来,这种酥麻感要比之前来得更加重,就如过电了一般,冷汗自许漠的脖颈滑落,他慢慢低下了身子。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
这种感觉并没有多久,就又消失了。他听见姜朵在唤他,“许漠,许漠!”
他擦了擦汗,抬头看去,就见姜朵正在不远处的地方,蹲下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我……还好。”许漠的呼吸已经慢慢顺畅了,只是说话间还有些无力。
“我一转身就看见你已经蹲在地上了,我想过来扶你,又不敢……”姜朵的声音里竟然有了明显的哭腔,“你到底怎么样了?不要瞒着我。”
“好。”许漠想对她笑一笑,表示自己没有大碍,却不知自己现在连嘴唇都是青紫的,这样一笑反而更加凄惨了。
“我就是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第一次还觉得是个巧合,现在觉得恐怕的确是薲草在作怪。”许漠扶着胸口,慢慢起身。
姜朵本想过来扶他,就要靠近许漠的手却又闪电般地收了回去,深怕再靠近许漠一点,那薲草就要从许漠的胸口冲了出来。
许漠心下明白姜朵的顾虑,也并不介意。只原地走了几步,以表示自己还好。
大鹏看了眼许漠,突然高声啼叫了一声,向着这干涸的河道继续向前飞去。姜朵再看许漠一眼,担心地问道:“你要不要在这休息一会儿?”
没等许漠开口,上方的大鹏却是不耐烦了,它低低地掠过两人头顶,不断地徘徊着,发出催促的鸟鸣声。
“我没事儿,再不走它要着急了,快走吧。”许漠笑笑对姜朵说。
姜朵斜睨了大鹏一眼,对它此刻的表现很不满意。再着急,也不能置许漠的身体状况于不顾吧。
这回大鹏似乎是真的找到了风向,它提高了速度,向着一个方向飞去,下面的许漠和姜朵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一直到这河道的印迹越来越浅,大鹏也慢慢放慢了速度,最终落在了两棵相依相偎的胡杨枝头。这一路的河道上都散布着零零散散的胡杨,人说胡杨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实际上,胡杨的树龄最多可达200年,极耐干旱。
只是这一路上,他们由现河道一路走向干涸的河道,两旁的胡杨上的枝叶也从鲜嫩变得干枯。到如今,大鹏现在所落的这两株胡杨虽然远离水源,竟然还是鲜嫩如初。
就见大鹏向着其中一棵胡杨的树洞里探去,往里探的同时,还一边呼唤着姜朵。许漠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姜朵上前,向着这树洞内看去,树洞内竟然是潮湿的,还能感觉到有一丝丝润的凉风从内中传来。她有些奇怪,见树洞里满满堆积着枝叶和黄沙,又不敢贸然去探,转身又折了一根树枝,向里面翻去。
许漠本想上前帮忙,但越靠近这个树洞,他心里就越发不安。“姜朵!”他想出声提醒,却就见姜朵咦了一声,然后干脆丢掉了那根树枝,直接用手向里面抓去。
许漠就看见姜朵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蓝色的晶体。这晶体透亮,散发着蓝光,完全没有因时间或风沙而蒙尘,“这是……河精!”姜朵呼喊道。她又转身去和大鹏确认,“是河精吧?”
许漠不知道河精是什么意思,但自见到这东西后,他的胸口就开始了剧烈的起伏,一下接着一下,完全无法控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跳出。
姜朵见到许漠这样,下意识地想靠近他,却又硬生生地后退了两步。就听大鹏激动地原地大叫起来,许漠已经完全直不起腰来,心突突地跳着,手脚抽搐。
“千万别翻白眼啊,那形象就毁了。”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他竟然还这样想着。就听姜朵还举着那个什么河精,转身对大鹏商议,“这样行吗?”
自己就要死了吧,许漠这样想着,有些没用。但好歹是陪着她找到了这个什么河精……
“哎哎,他昏过去了!你说得到底行不行啊?”姜朵还在手忙脚乱地举着河精在许漠身前,似乎那河精就是个烫手山芋。
大鹏大概是嫌姜朵此时太过聒噪,发出一声不屑地鸟鸣声,飞离了洞口,立在一旁,就再不吭声了。
许漠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胸口有一阵凉凉的潮湿感。他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好,还没死呢。
接下来,他就闻到一阵什么东西烤焦的味道。然后是姜朵的声音,“哎呀,完了完了,是不是烤焦了?”
许漠勉强撑起手肘,看向姜朵的方向,就见她正和大鹏在不远处架起了一堆火,正在烤着什么东西吃。
他起身之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只觉得胸口处不疼了,却是空荡荡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姜朵还在看着火里被烤的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许漠起来了。
许漠觉得自己整个上半身都空了一块,他摸着胸口凑了过去,姜朵这才看见他已经醒了。
“醒了啊!是不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啊?”她笑嘻嘻地扑灭了那一小堆火,从里面挖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吃个人参补一补。”
“我刚刚是怎么了?”许漠觉得姜朵此时的表情异常开心,他很久没见过她这样轻松过了。
“到也没什么,你刚刚不是晕过去了吗?还翻了白眼,可丑了。然后,我就把你体内的薲草取出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困扰了。”姜朵说得异常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