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正欲离开,岑晔却对兰生说道:“去寻找夕梨和无心的下落之前,你先回一趟黄泉博物馆,将阿音交给黄龙王。”
一想起音易,着实让我有些惆怅。
兰生关切地问道:“阿音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岑晔沉稳地说道:“只是最近我与芍药要专心克服风阵的考验,恐怕没有精力照顾阿音。”
兰生不疑有他,带着音易离开了东海仙岛。
岑晔对我说,“芍药,原本我们是可以慢慢渡过这次东海试练的,只是如今外面乱成一团,我们需要赶紧离开这里了。”
我严肃地看着岑晔,说道:“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
风阵,顾名思义,这座大阵之中的风的变化是捉摸不定的。
古人云: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其中深意,无不是在告诉人们,风无形却又有形。
当我与岑晔第一次面对风阵的时候,我着实被这场声势浩大的巨阵所震撼。
我第一次觉得风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清风拂面是温柔,寒风凛冽是愤怒,和风携微雨是诗情,秋风扫落叶是凄凉,诸多情感,书不尽意。
在风阵之中,无形的气流将我与岑晔层层包裹,动弹不得。
我们身在其中,感受着它的欢欣,伴着细雨洋洋洒洒飘落,风过千山秀。
如二月春风,似剪刀,裁剪出锦绣春意。
春风拂拂,像“飞天”的裙裾在梳理着,吹醒了冬眠的柳绦,送来了翩飞的燕子,吹绿了千沟万壑,摇醒了小草……
无形的风,拂乱了我的眼眸,而那一派盎然之色神奇地璀璨了我的眼眸。
我们亦能感受到风的怒吼,过江卷起的漫天狂澜,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风啸而过,卷起参天大树,挥断成片树木。
它狂笑着,轻蔑地看着对它束手无策的一切生灵。
如同一架豪迈的战车,阻拦它的世上万物如螳臂一般,不堪一击!
这般真实的体验是我第一次体验,我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一场幻境,还是这般变幻莫测的幻境!
当我们感受它的悲哀的时候,呜呜咽咽的声音,似在诉说心中的悲怨与委屈,让人听之,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这座大阵,是一座幻境之阵!
它的变化仿佛无迹可寻一般,任我与岑晔如何尝试,如何努力,都抓不住一丝一毫的风!
毫无疑问,我与岑晔从风阵之中败了下来。
我感慨万千地说道:“这座风阵太神奇了!我们真的要捉住风,才算通过考验吗?”
岑晔笑着说道:“有人说,风是神奇的,风是千变万化的;也有人说,风是柔弱的,风又是强悍的。
敏感的风,多情的风,凄婉的风,千姿百态的风,让人不得不爱,同时也让人惧之三分。”
我看着岑晔缓缓伸出自己的手,微微晃动,似乎在感受着风在自己的指尖流动,他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掌握成拳头,一本正经地问道:“芍药,你说我们该如何抓住它呢?”
这个问题着实难到了我,我沉思许久,不知不觉陷入了惆怅之中,雷阵有形可躲避,雨阵可见易领悟,而这风阵无形不可见,着实让我深感为难了。
说起来,在风阵之中,我丝毫没有体会到岑晔口中所说的“乘风而飞的自由感”,强大的束缚之感十分的真切。
我喃喃自语,“一定是有办法去抓住它的!那种束缚的感觉那么真实,如果是风,我该如何像它束缚我一样束缚它呢?”
“是啊!”岑晔用一种悠长的嗓音应和着我。
我们在风阵之中磨砺了许多岁月,每次失败之后,我与岑晔的休闲活动便是看浪。
“岑晔,你看那朵浪像什么?”
岑晔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认真地说道:“有点像猪头!”
我不服气地骂道,“什么眼神,明明像猫咪!”
每当如此,岑晔便默不作声地继续看浪。
我百无聊奈地说道:“岑晔,我们这般看浪,少说也看了有四十年了吧!你到底悟出捉风的办法没?”
岑晔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似乎没看出什么名堂,又似乎看到了一些规律,模模糊糊的,这种困境着实需要夫人与我一起群策群力呀!”
我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着实深感失望,“这么多的岁月,蹉跎了,你可知都够牡丹策划许多事情了!
难到等外面天翻地覆了,我们还要被困在这座岛上吗?”
岑晔揉了揉自己的眉梢,沉稳地说道:“兰生每次带来的消息并无多大变化,想来应当没什么大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