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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皇帝被囚(1 / 2)

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精品总排行小说 —《江山作聘,你嫁我可好?》 042皇帝被囚

天将明,未央宫门开启。

聚首等待早朝的百官对许宠躬身请早,却听许宠高声宣:“天子御体欠安,辍朝一日。”

等许宠离开,百官们表情麻木,各揣心事各自回家。

人群中,崔子文行得很慢。

前日玄朱大街一场雪灾,让夏侯氏私藏地下的巨额金块儿重见天日,也给夏侯氏家产账目多添了一笔。至于吴氏和朱氏两处宅院坍塌的原因调查,那是工部、户部和京卫军该负责的事,与他没多少关系。

他掂了掂袖袋里的两份奏疏,沉甸甸的。夏侯氏家产信息已经重新整理过,可惜他没有机会面呈了。

一转头,他瞅见许宠要离开,便穿过人群追了上去,随许宠一块儿往昭明殿去探病。

“许翁,圣上可是染了风寒才病倒的?”崔子文边走边与许宠寒暄。

“听太医说,都起了疹子了,这回的病肯定比风寒厉害,也许是伤寒吧。奴婢其实也不清楚,我们做奴婢的哪里好打听圣上的病情,”许宠含着微笑。

他在崔子文的阿翁崔延手下当过差,也因着这层关系,平日待崔子文比旁人更亲近一些。

“难怪圣上连着两日辍朝,原来是染了伤寒。伤寒可不容易好,史书上有记载,京都一百年前经历过一场伤寒时疫,整整夺走了十万条命。”崔子文不自觉走得慢了些,笑叹道:“灾病面前,倒是不分命贵命贱……”

“哎哟,你这是还为蔺阁老在未央宫指摘你的几句话生闷气呢?”许宠回头看他一眼,“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的目的并不在你,他想拽下马的是谢游训。”

崔子文与他笑了笑,小跑上来,说:“许翁在宫里当差,伺候过先帝,对谢游训了解多少,给子文说说呗。”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两人的面相压根不像。”许宠扬一扬手里的拂尘,“要说他的身份,我也有猜测,觉得他可能与先帝的五弟端王萧策昭有关。”

崔子文年纪不大,尚不到三十岁,听着“萧策昭”这名字,却有些耳熟。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家父常常提起这位端王,说端王是大晋的英雄,原来……他是先帝的五弟。徐翁说谢游训与端王有关,难道端王也在朔北?”

“难得令尊至今还在惦念端王,”许宠叹了口气,“端王从前就在朔北守边,已经战死二十多年了。这些事年代久远,只有宫中几位老人还依稀记得。”

崔子文愈发好奇,“若不是家父有意无意提起,我也压根不知这位英雄的存在。既然端王是战死的,便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为何落得这般凄凉的境地,遭人遗忘至此?”

“奴婢位低言轻,对当年之事并不太了解,怕是会有所曲解。崔廷尉若是好奇,蛮可以回家去问问令尊,也就是当年的三军统领,崔真崔太尉,”许宠对崔子文微笑,“昭明殿就快到了,崔廷尉不如多考虑考虑袖中的奏疏吧。”

……

平素少有人迹的昭明殿,此刻人头攒动。

高太医遮着素白布巾退出来,对谢游训、蔺怀瑾等一众臣子行了礼。

谢游训着墨黑常服,双手拢进广袖口,细细听着蔺怀瑾询问萧锦的病情。

“昨日听说只是普通发热,怎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加重,连床都起不来了?”蔺怀瑾发了火。

太医和其他随行来探病的众官不敢吭声,垂首默立,如同雕刻石像。

见状,蔺怀瑾中气十足地说:“老夫是外臣,本不应该过问圣上后宫之事,然而此事太离奇蹊跷,关乎圣上性命安危。老夫得圣上一声‘阿翁’,有割不断的亲眷情感,十四年前痛失爱女,如今哪里还承受得住这样的消息?高太医,你今日一定要给老夫一个说法!圣上这两日都不曾出宫过,到底如何染上伤寒病,是谁传进宫来的?”

谢游训听着这话,便心下冷笑。

老狐狸想卖什么药,从他亮出葫芦那一刻,谢游训便看透了。

高临颔首拱手,回说:“还请阁老明鉴,伤寒确是传染病症,可传播途径并不限于染病者,水源、食物等等也可以间接传染。依下官拙见,为今之计是要尽快分离传染源,而不是急于追查源头何来。”

“笑话!”说话的是御史大夫马明岳,从一品。

谢游训转向此人,但见马明岳大腹便便,一副颐指气使的傲慢模样,站在蔺怀瑾身侧,像极了以肉驯养的恶犬。

大晋百官监察工作交到这样的人手中,这朝堂不腐坏都难。

马明岳此前一直闷头不露,这回又着急站出来给蔺怀瑾帮口,定是看准了时机,想在蔺怀瑾面前表表态度。

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可惜萧锦卧床不起,错过这么精彩的一幕。

“分离传染源是你们太医院早要做的事,根本不该在这时候提出来,”马明岳咄咄逼人,指桑骂槐:“皇宫有京卫军层层把守,昭明殿周遭更是谢大人的亲信。况且,宫中有规矩,凡擅闯昭明殿者,当即斩杀。这外头的人没得圣意,哪有机会和胆量混进来?我等今日随蔺阁老来昭明殿探病,蔺阁老问一句病由谁带进宫,乃是替大晋万姓和朝中百官问的!高太医为何顾左言他,不敢直言相告呢?”

谢游训知道马明岳在暗讽什么,他反正逃不掉问责,便不急不缓出了列,对马明岳笑道:“此刻圣上还在重病之中,需要好生休息,请蔺阁老和马大夫先稍安勿躁。如果诸位今日过来,是想追查病源,那便是冲着谢某来的,万不该三弯四绕地质问高太医吧。”

马明岳斜觑着谢游训,“原来谢大人在啊!马某还以为圣上染病,你也告病在家呢。”

谢游训依旧笑,说:“谢某有御前护驾的职责,在今日这种情况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敢离开圣上半步,岂有告病在家的理由?马大夫讲什么笑话……”

马明岳冷不防吃了一嘴灰,上下瞄着谢游训,还想说什么,被蔺怀瑾往回拉了拉,便闭了嘴。

“几位大人若对宫中防务有疑问,谢某愿为诸位一一解答,”谢游训做个请的手势,吩咐林语儿引着众官去了旁侧的议事堂。

“主上,”高临拦住谢游训,小声说:“圣上刚睡醒,疹子基本消退了,稍微还有点发热,问题不大。奴按照你的要求,给他施了催眠针,这会儿又睡过去了。”

谢游训说:“这几日/你留在昭明殿内,随时听传,让他尽可能地多睡。还有,你多留意林语儿,别叫他看出异常。”

高临点头:“奴会小心的。不过,圣上聪颖过人,如今他病着,咱们瞒得了一时,日子长了,他必会想明白,那时候追究起来,奴一条贱命搭进去也就算了,您要怎么办?”

“我也贱命一条,”谢游训对他笑笑,拍拍他肩膀,快走几步追上前头的工部尚书诸葛清,两人边走边谈笑嫣嫣。

议事堂不算大,中央并排摆着四张桌案。

谢游训一人孤零零地坐着,身后只有灵玉一位近卫。

而另一边,位高权重的都挨着坐下,其余的就站在他们身后,黑压压一片,气势十足。

林语儿穿梭其中,给各位大佬奉上茶,又回到谢游训身侧,与灵玉交换一眼。

灵玉倾身过来,说:“这儿有我跟谢大人就够了,你不用参与,去主殿守着圣上。”

林语儿看看他,“圣上病了,需要的是高太医。我又不懂医术,陪着也没用,还不如留在这儿帮谢大人撑场面。”

灵玉扫了眼对面,轻嗤了声,“这点人算什么?你是没见过主上一人对阵万人的场面,那才叫飒爽……”

“在战场上吧,”林语儿耸肩,“那我这种人确实没机会见。”

“不是战场,”灵玉垂下眸,“那时主上才十一岁,我才九岁。”

林语儿被他绕糊涂,盯着他看了会儿,问:“你是不是从小一直跟着谢大人,就像我守着圣上一样?”

灵玉若有所思,“小时候我和他是平等的朋友,后来我败给了他,才算正式跟了他吧。”

林语儿被他彻底绕晕了,完全没听懂,“你是谢大人赢回来的奴隶?”

灵玉摇头,闷声说:“他和我都在那万人之中,他赢了我,才从‘爹爹’手中赢回了卖身契,也获得了自由。如果那时是我赢,就该他来称呼我为‘主上’。”

“从万人中挑选最优一人……这不就是选拔比赛么?”林语儿以为自己理解了,对灵玉安慰说:“既是比赛,输赢乃常事,你还有机会,下一次好好表现!”

灵玉但笑不答,暗自捏紧了剑柄。

哪里还有机会?

他九岁那年战败,就失去了摆脱奴隶身份的唯一机会,此生永远只能做谢游训的奴。

桌案边,一场无硝烟的对阵一触即发。

那姓马的御史大夫打了头阵,说:“昨日玄朱大街遭了雪灾,谢大人奉旨出宫,都见了些什么人?”

谢游训看着马明岳,“听马大夫这意思,是咬定由我把伤寒带进宫的了?无凭无据,马大夫如此武断,是哪里来的自信?”

马明岳抬眸,满目轻佻,“宫里戒备森严,任何人不可擅闯。敢在这宫中随意出入的,只有你和你身后两位近卫吧。林郎君自小跟随圣上,深知圣上身子弱,绝不可能做出危害圣上的事,如果也不是谢大人,那便只剩下……那个谁,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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