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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血肉之躯(2 / 2)

“他对于自己掌握不住的游戏,只有一种做法,就是让规则失去作用,让所有入局的人都死。”

“你被这灯晃了眼睛是不是,说话都说不利索了。”季离忧故作轻松,脸上的笑已经很勉强了。

“你知道我在说谁。”

“我不想知道。”

“很快就要三星连珠。”

“所以呢?”

“那就是你的死期。”

季离忧干巴巴一笑,唇角却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趁着还有时间,立刻从良渚离开,让他永远也找不到你。”

“我不会,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季离忧面色坚定。

“我没有在欺骗你,千里迢迢来骗你,我这样无趣吗?”

季离忧已经不想再听他多说。他却跟了上来。

“自始至终,你和她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季伏微,他要的只有季伏微一人。”

“别说了,祖父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他不会骗我。”

“如果他骗了你呢?”

“不会。”

“你只是他养的一个躯壳,用来盛放季伏微魂魄的鼎。”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杀了我,毁了我的肉身?”季离忧不信。

“因为,今夜便是最后的机会,季伏微回来的机会,你生死一刻,就是他侵入你身体的时刻,他将会占据季离忧的身体,从此后,世上不再有季离忧,只有季斐裕,季伏微一人罢了。”婴师傅道。

“你有什么目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么?只是可怜你。”

“我不信,这世上,我唯信他一人。”

“书房里,季伏微的每一本书后,每一处注解,他都提笔在后面跟了字,你说是为什么?”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走!”

“他和明康公主的开始,也是和季伏微的一个赌约,仅仅一个赌约,他就毁了一个女子的家国,你在他心里,又算的上是什么?”

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公主?季离忧心中一惊。

他随意抓了一把花生,将花生丢出去砸他,“走开,再不走,我会和他说,你今日来找过我。”

婴师傅让他伸出手,“现在时间还不晚,我来帮你,把引魂铃摘下。”

“你说什么?这是……引魂铃?”

“他没有告诉你吗?凡人戴上引魂铃,夜夜都会噩梦不止,这铃铛阴气太重,会折了你的阳寿。”

“撒谎,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我走到哪里,只要他听到铃声,就会来找我。”

他喃喃道。

“你还是年岁太小,他活了这些年,怎么可能骗不到你,他说什么,你都信,因为,你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你叫我不要信他,我又为何信你。”季离忧匆匆跑开。

他脑中一片混乱,迫不及待想要找到说书人,也许,只要见到他,他心中便会安定下来。

花灯节上,似乎所有的良渚人都出来游玩了,到处都是人。

季离忧晕头转向。

忽眼前出现了季善敬的影子。

季离忧像从云间终于踏在实地上,松了口气,“怎么,又要找我打架?”

季善敬从他身旁走过,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季离忧正要扯住他袖子,问他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几乎是一瞬间,他捂住了小腹。季离忧没有想到,他会在花灯节上杀他。

这一刀太快,他竟然从来不知,季善敬用短刀眨眼间便能刺入他的肚子。

痛伴随鲜血而来。

他微微蹲下,一只手捂住了伤口,却有更多的血从他手指间涌出。

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一声,四下跑开。

“有人被刺伤了!”

“有刺客!”

“快逃!”“报官啊——”……

剑气!有强烈的剑气朝他而来。

季离忧虽然蹲下身子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

剑锋还没有到,森寒的剑气已直逼他的眉睫而来,不但迅急准确,功力也极深厚。

季离忧还没有看见这个人,已经知道自己遇见了一个极可怕的对手。

他将手从肚子上移开,接着灯火,看见了鲜血已经不再是鲜红色,微微发黑,剑上有毒。

“该死,是我大意了。”季离忧默念。

如果他此时手上也有剑,以他出手之快,并不是接不住这人一剑。

可惜他如今受了重伤,又手无寸铁,就算能闪过这一剑,也躲不过第二剑。

这个人的剑上既然能发出如此森寒的剑气,剑法之高,不难想象。他只好向身边的桌子一躲,剑劈开木桌,只听“哗啦啦”一声响,一张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东西的大木桌已倒了下来。

这张桌子替他挡了剑。

季离忧伏在黑暗中连喘息都不敢喘息。

方才还满街是人,如今已经跑得四散。

这种森寒凛冽的剑气,犀利迅急的剑法,他赤手空拳,根本无法招架抵御。这花灯节很可能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铃铛,觉得自己应该撑不住了。

晃了第一次,刺客听见了他的声音,循声刺去,季离忧躲闪不及,肩骨几乎被劈断。

冷汗从额间滴落。

他抬起头,面前——正是途陌。

季离忧汇聚起来的力气这一瞬间像是都被抽走。

是途陌啊…

是三七茶馆里,总是不言语,却总是拿糕点给他的途陌。

也是和他一起在后院种花,为他挑花肥的人。

他们表面上是伙计,但这些年,他早就把三七茶馆里的这些人当做了家人。

原来三七茶馆里,只有他是外人,他们是自己人。

“你要杀我?”季离忧被他方才那一剑震得口吐鲜血。

“是神尊的命令,我不得不从。”

“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说,他要杀我!”季离忧含血带笑。

他说,“我不信,除非他亲自说。”季离忧又晃了晃手腕上的铃铛。

第二次,他还是没有来。

途陌闭了眼,原来,他也不忍心杀他。

连他都不忍心杀他。

长剑刺过来,季离忧牺牲一只手,绝望地抓住这个人的剑。

他不惜牺牲一切,也得跟他拼一拼。

生死搏杀,已经是瞬息间的事。

他以手为盾,接住了他的剑,虎口被刺裂,一只手掌骨肉尽碎。

只是血肉之躯。

又如何敌得过兵器。

一片黑暗,一片死寂。

季离忧又等了很久,冷汗已湿透了衣裳,就在这时候,他听见烟花声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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