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清夜的气息还不稳，视线急切落在沈宁觉双目紧闭的脸上，才发现他竟已是遍布潮红。
林清夜忙一只手摸到后颈，捏住沈宁觉手腕拉下，指腹触到沈宁觉已逐渐恢复的脉搏，有了些许安心。
但沈宁觉体内极其不寻常的温度，却是让林清夜的精神又被高高吊起，只能从内到外密切勘探着他的变化。
喂下妖丹实属冒险之举，林清夜可预料百年修为的大妖，其妖丹必有修愈重铸骨血之力，但以凡人之躯吞下，是否能承受得住这喷薄的妖力，林清夜并不能肯定。
但沈宁觉顶着通红的双目看着他，那副痛苦的模样，只令林清夜刺痛难忍，当时便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是什么代价都好，只要能让沈宁觉从剧痛和折磨中解脱，无论是何事他都会去做。
深知沈宁觉恐怕难以承受这股妖力，林清夜早已做好了打算，待沈宁觉断骨负伤修复完好，他便用轮转阵，替沈宁觉洗去妖丹。
而轮转阵需以阵主做容器，遂洗去的妖丹，必然会落入他体内。
那又如何。
“难受……”
沈宁觉烦躁甩开林清夜的手，皱紧了眉头睁开眼，一双金色的竖瞳不满地看着林清夜，一眨不眨。
林清夜神色一僵，强硬握住沈宁觉挣扎的手腕，凌厉的神识不容抗拒，直钻入眼前人体内，落入腹中时，出乎意料的，竟是畅通无阻。
林清夜愣住。
洞穴外天光大亮，沉寂了一宿的生灵从梦中醒来，一众飞鸟扑腾着翅膀的响声在山崖间回荡，还伴着几声嘹亮轻快的晨啼。
看样子，今日倒还是一个艳阳无风的好天气。
洞口处，蛇莓果昨夜被踩倒了一片，汁液饱满果子迸出的浆汁，给周遭最近的几片叶子都染上了色，紫红紫红的，上头还带着湿润的水汽。朦胧的晨曦下，倒像是昨夜被露水打落的花瓣，颇有几分娇艳欲滴之色。
一如此刻咬红了自己嘴唇，眼尾也一片通红的沈宁觉。
“宁觉，你……”
林清夜眼底汹涌，脑海中思弦停滞了一瞬，话语哽在喉头，却迟迟开不了口。
而就是这一瞬的停滞，沈宁觉仿佛是抓住了林清夜的破绽，手臂再次勾回，一个用力，便迫使林清夜惯性低下了头，沈宁觉凑上前去。
灼热的呼吸再度交融。
不过才刚离开片刻的唇角，柔软得不可思议。
柔软得令林清夜心尖微微一颤。
说不出口的话语，再也顾不上思虑该如何开口。
沈宁觉缩紧了手臂，丝毫不再给林清夜留下逃离的空间，将两人共同锁进炙热的方寸之地。
洞穴外晨曦和煦，晴空无风。
沈宁觉，坠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