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阳哥救下一个月后的某天,跟往常没什么不同,放学后小土离开学校走向车站,准备坐车去餐馆打工。
在还没到车站的半途中,突然,一个麻袋直接当头套下,小土只觉眼前一黑,想要出声呼救,而后脑勺却在这时吃了一记闷棍,瞬间头疼欲裂,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嗓子艰涩得发不出一个音。
浑浑噩噩间,他隐约感觉自己被人扛起,没过多久,又被刻意的重重摔在地上,背部的疼痛让他神志清醒了两分。
“嗖”一下,套在他头上的麻袋被抽走,刺眼的光晃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小土再睁眼的时候,看见的是那五张无比熟悉的面孔。他们神情各异,却无不散发着最歹毒的恶意,仿佛降世到人间的魔鬼,顷刻间便逼得人喘不过气。
小土应激似的很快将全身缩到一处,瞪大眼睛怒视着为首的老大。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了?上次你的后台下手真够狠的,可把我打得不轻啊。”老大眯着眼恨恨地说,他的声音不大,阴阳怪气的语调,忽而龇牙咧嘴,好像上次挨了拳头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小土没有接话,不着痕迹地伸手覆上了裤兜的手机,此时他满脑子里除了恐惧之外唯一的念头竟是想要向哥哥求救。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老大嗤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你个小杂种还敢找人,今天就让你知道打了老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哥几个,家伙伺候上。”
他所说的“家伙”就是之前击打小土的木棍,跟大臂差不多粗,除了老大之外其余四人人手一根。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泄愤,小土全程都没有反抗,只是牢牢护住自己的脸,他不敢让脸受伤,因为会被阳哥看出来。
没过多久,也不知是几人打累了还是觉得没意思,很快就停了手。
一个小弟凑到大哥身边耳语:“老大,差不多得了,再打下去估计不好收场。”
老大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土和他手臂上一块块青肿,啐了口唾沫,威胁道:“今天这个教训你最好牢牢记住,下次再敢反抗可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还有,该给的钱一分也不能少。”最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额外加了重音。
话一说完,五人没有久留,立马就流窜了。
小土气息奄奄地躺着,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好在脸上伤得不重,只有额头被棍子敲出了一个大包。
那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多久,等他勉强恢复行动力时,天早就黑透了,昏暗得漏不出一丝光亮。
阳哥不久前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静音模式,他没听到,即便听到了那会儿也不可能接。
小土回了个电话过去,他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喂,小土?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事了?”阳哥焦急地问。
“没、没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刚吃了点药睡着了,没听见。”他扯了句谎话。
然而阳哥没注意到他的心虚,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道:“哦,没事就好,你一直没来店里,我都快急死了,生怕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身体好点了吗,要不我去看看你?”
“不用不用,已经好很多了,明天就可以去店里。”他急忙拒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句,“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
“别多想,就是你下次有事来不了提前跟我说一声。行了,既然身体不舒服,你就早点睡吧,明儿见。”
“嗯,晚安哥哥。”
挂了电话,小土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心里反复默念着:对不起哥哥,我骗了你。
他明白学校里的事哥哥管不到,与其让哥哥担心,不如报喜不报忧。
如果这就是宿命,也只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