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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被弃的感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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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尘,哦不对,那时候应该叫他舒尘。

舒尘怀揣着心头那份不安来到穆阳楼下时,天色很晚了,乌云重重地压过头顶,给人难以喘息的感觉。

风吹在身上,明明很冷,但舒尘却不以为意,因为他的心更加寒凉彻骨。

他抬头望了望理应属于穆阳的那间房,只能看见一个黑洞洞的窗口。他不在家?不知为何,舒尘心里的不安又加剧几分。

他上楼来到穆阳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砰砰砰砰”,一连串如鼓点般密集的拍打,他使了大劲儿,手掌都开始发疼,可没人就是没人,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眼前的局面。

可他不甘心,头抵住门,双唇抿得很紧,一拳一拳重重地砸上去,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似的。

黢黑的楼道里没有灯,只响彻着一阵又一阵轰隆的捶门声。

“小伙子别敲啦,屋里莫人,一大清早的就匆忙走哩喽。”隔壁邻居开门探出头来,借着屋里的光看清来人,操着方言的声音十分不高兴,说完又小声骂了几句才无情地关上门。

褚尘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抓住两侧的衣角攥在手里,脸上写满了难堪的表情。半晌过后,他开始试着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他又一次被抛弃的事实。

事实接受起来并不困难,只是他的心很痛,那颗心脏就像被人捏在手里,用力向内收缩,挤出一滴滴黑血。

一股似有似无的熟悉感渐渐聚拢起来,他不禁想到从小到大那些弃他远去的人,他的生身父母,福利院的老师和伙伴,而现在则是穆阳。

那些人他没有过多留恋,穆阳是唯一的不同,对于穆阳他寄托了太多感情。

天知道当穆阳看着他的眼睛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以后会永远陪着你的时候,舒尘的内心是多么的欢呼雀跃,那是一种他从未敢奢想过的幸福,直到那一刻,他才体会到了被人珍视、被人爱护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好,以至于他兀自将这份感情当作了自己的全世界,而当这份依赖陡然消失得音信全无的时候,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他只能木讷地静看这份奢侈被现实当场撕扯得稀烂,而后他的世界渐次分崩离析。

明明说好了永远陪着我,为什么要骗我?

舒尘在心里无力地呻吟,他忽然感到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亦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往何处,城市很大,可偏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从不觉得他跟黑有仇,立在黑暗中凝望着对面公寓楼点亮的灯火,孤寂得连影子都嫌弃。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开始听得清淅淅沥沥的雨声,他知道他必须要走了,不然今晚可能就回不去了。

可当他想要迈开腿的时候,却发现双脚已经僵直,抬起来都艰难,仿佛自己置身无涯雪地,浑身冰冷,眼睁睁观看一滴滴黑血从面前流过。

雨越下越急,舒尘失魂落魄地站在楼底,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楼上下来的。那种被弃的感觉已不会让他觉得痛,只是让肢体长满了尖牙似的匕首,当自己拥抱自己时,听得到金属与骨骼的奏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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