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的意识到血液在流出体外,他抬起手:“救、救……”
“我呸!”司机用灰扑扑的迷彩鞋将他的手踩了回去,朝着他狠狠啐了一口。
五指连心,木子初看着司机逃之夭夭的背影,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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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性,有头部外伤,有蛛网膜下腔出血,双侧额叶及右侧颞叶脑挫伤并实质血肿。骨折,需要立马手术。”
“手术比较成功,生命体征趋于平稳”
“恢复期加强功能锻炼,可以用营养脑细胞的药物,恢复考虑6月左右,是否有后遗症个体差异不一,多观察。”
木子初苏醒时正是午夜。
病房里白的发光,若不是他隔壁的病床上躺着他的哥哥,他就差点以为自己此刻身处的地方不是人间。
“傻了?”温润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木子初恍惚抬起眼睛,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您、您是?”木子初没想到还会遇见他,语序有点混乱,“是您救了我?”
季豫微挑起眉,点头。
木子初连着两次被对方帮助,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回报的方式。
“谢谢您。”
从车祸后他就持续性昏迷,嗓子有些沙哑。
“我睡了多久?”
季豫倒了一杯水给他:“两天一夜。”
“这么久……”木子初扭头看着隔壁沉睡的人,“谢谢您。”
季豫逗小孩似的开玩笑:“你除了谢谢还会说些其他的吗?”
木子初苍白的脸憋的微微发红。
目前而言,他除了谢谢,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好像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东西能回报眼前的男人。
“逗你呢,小朋友可真是较真啊。”季豫揉小狗似的揉了揉木子初的脑袋。
木子初微窘地抿抿唇,从小到达,除了木子煜,没有任何人摸过他的脑袋。
木子初身体正虚弱,他已经养成了沉静的性子,不说话的时候像极了橱窗里精雕细琢的布娃娃,又像冬日的冰晶,既吸引了人的目光,又让人不敢轻易触碰,生怕一不小心就将他碰“碎了“。
“流了那么多血,你怎么不知道喊疼呢?”
面对季豫的关心,木子初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当时好像身体还能动,可神经系统又异常敏感,最后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疼和不疼了。”
“而且……”喊了也没有用啊,倒不如不喊了。
“而且什么?”小孩眼里的落寞如流逝的北极星,毫无声息又沉如陨石般落入了季豫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