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自己担下所有逞英雄？
段翎这句不算好听的话还没有出口，就正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笑眼。
“什么？”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队长。”
程酌清愣了几秒，笑得更灿烂了：“段翎，你是不是头还晕着的？你也会夸人吗？”
段翎哑口无言。他的确没有表达过自己对程酌清的欣赏。程队长很好，也很优秀。无论是工作还是处事，都和他初遇时带给段翎的糟糕第一印象大相径庭。
可惜长了张嘴。
段翎没再理他，径直步入了监狱大门。
......
x层。
显然，已经有人比他们早到一步。
神灵枫的四肢被戴上沉重的镣铐，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而她面前的男人，双手抱前沉默不语。
像一副静止的画面。
男人的前额宽阔，清晰地印着几条深深的皱纹。他的胡茬和眉毛都挂满的霜花，眼神严峻而锐利，直直射向前方。
南方国安第一处处长，杨泉。
第一处上下最怵的老大，连程酌清也不例外。除了赵柄莲敢去他办公室蹭烟偷茶叶，大部分晚辈跟杨泉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而程酌清早摸清了老头的脾性，外强内柔，最听不得好话，渐渐地也就没那么害怕了。他因为敢反驳杨泉的意见，还被李绘几个视为偶像。
可惜今天程酌清的《和老领导相处法则》派不上用场，毕竟杨处长他老人家回到南方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最器重的直系下属标红。这事别说杨泉生气了，程酌清本人也觉得极其跌份。
偏偏杨泉没有和往常一样痛骂“臭小子”，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下次小心”。
哪里来的下次？程酌清就怕以杨泉的性格现在不骂，哪天回过味来了越想越气，提个榔头就把小程敲晕了。
眼下杨处长在里面问话，程酌清可不敢去找不自在。他明显有些怂：“段翎，你自个儿进去吧。”
然而还不等段翎动作，杨泉就起身了。他同样没穿制服，套了件黑短袖，手里还提了个铁制保温杯，哪里像来工作的，活像个遛弯的老大爷。
程酌清生怕触了他逆鳞，毕恭毕敬道：“处长。”
杨泉心里也窝火，但面上还是端着。他拧开茶罐喝了一大口，还很没公德心地把嚼烂的茶叶吐在地上。
“啐！”
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
段翎斜着看了程酌清一样，同样是面对领导，这家伙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小段啊。”杨泉缓缓开口道：“一会儿忙完了回第一处，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说完，这尊大佛就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