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墨悠然,虽然身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掉了不少,但却依然有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中溢出。
不断的失血令墨悠然感觉身体是麻木的,随之麻木的还有心。杀人是罪恶的,那种负罪感远远比起杀人要残忍的多,也许杀一个人对她来讲在简单不过,但是那种负罪感却是令人备受折磨。
墨悠然说过,她之所以如此努力苛刻的要求自己,拼命练武,为的不是杀人,而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然而杀的人越多,内心就会变得越麻木,变得冷血。
父亲教诲,医者圣贤心,圣贤则要时时刻刻保持一个平常心,墨家修心,清修为主,忌酒肉。
杀人不可怕,冷血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会因此堕落,迷失自我,最终只剩下享受掠夺快感的空壳。
墨悠然再此之前也杀过人,死在她手上的人用五根手指数便足够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经常彻夜辗转难眠,因为她忘不了,也无法忘记。
然而不久前父亲临死的那一幕,那熟悉的身影,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如同是嘲笑猎物的愚笨一般。
雨还在下着,不断敲打着墨悠然那颤抖的身体,不断冲刷着她身上的血迹,身上的伤口早已疼到麻木,只是下意识的抽搐着,痉挛着,永不宁息。
看着滔滔不绝,如同杀不尽的老鼠一般再次出现在雨幕中的身影,墨悠然拼命挣扎着,想要再次站起,可身体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只能跪倒在泥泞不堪的污秽中仰天狂笑。
不顾雨水落入口中,无数水珠划过她苍白的脸颊不断地滴落,早已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噗呲 ──
耳边传力熟悉的利器划开血肉的声音,几柄长枪就这么深深插入她纤细的腰侧穿透,随后又被狠狠拔出。
而墨悠然就如同一个活靶子一般,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勉强用手中的长刀支撑身体,默默的承受这这一切。
又是几道血痕,时间好似陷入无限的沉默与疯狂,一切仿佛在雨滴中静止。
她还活着,但已无力挣扎命不久矣,雨水砸在大地上的声音像是死亡的倒计时,然儿这并不是一切的结束,这只是一个信号,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