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本《演图》之外,就是那本《纹麟秘劄》让钱潮惊喜不已。
之前在琵琶岭见到于胗尸身的时候,钱潮就用自己的青眼术在他身上发现了满身古怪的花绣,当时钱潮就觉得于胗之所以在两只妖虫大力的拉扯之下能坚持那么久,就是由于满身的花绣给他提供了不少的保护,让他身体某种程度上能像体修一样经得住更多的伤害。
而这本《纹麟秘劄》则给钱潮提供了答案。
于胗就在这本书的空白处以细笔小字写道:此类花式,看似花鸟鱼龙,实则有秘符隐在其中,以劄符之法文于皮下,平日不显而人不知,若有用时以灵气冲之,则有符箓之效用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书上那些花绣文身的图案,看上去和花鸟鱼龙一样,但实际上是有符文隐藏在其中的,用一种名为“劄符之法”的手法,可以将这些图案文在人的身上,之后就隐藏不见,就算脱下衣袍,那花绣也不会被人看出来,若是遇到事情的时候,调运自身的灵气在那花绣之处,激发隐藏在花绣里的符文,那样就会发挥出如同符箓一样的威能。
这段话让钱潮看了以后就心动不已,尤其是后面看到一种名为“手眼术”的劄符法,更是让钱潮惊奇。
钱潮自己有自创的青眼术,而青眼术的作用就是能让他看见灵气,这让他就占尽了便宜,不但在炼器术上大有助益,而且还能在宗外发现一些常人发现不了的阵法,毕竟但凡阵法之中就有以灵气书写刻印的符文留存,不然也就不能称为阵法。在修行界中,钱潮的这个青眼术实在罕有,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类似于钱潮的这个法术,但是这个“手眼术”和钱潮的“青眼术”有些类似。
那是在以“劄符之法”将一个类似于人眼的复杂图案刻印在人的手背上,使用时以自身灵气辅以手诀口诀来激发那个图案,再以那只手捂住双眼后就能以手背上那只“眼”去看面前的事物,若有丝丝缕缕的灵气留存则能一览无遗。说起来,当初于胗见到董醢被困住一动也不能动时,他心中怀疑,就是以这个法子看出来那董醢是被困在阵法之内的。
原来真有和自己那“青眼术”差不多的法子,钱潮暗道,只不过这个“手眼术”比自己的“青眼术”可就麻烦了许多,自己用“青眼术”时,双手都可以做事,而这个“手眼术”,至少在炼器时就用不到,毕竟还要占一只手。
可如果将这手眼术的这个图案是文在额头正中呢,到时候炼器之时紧闭双眼,额间一只画出来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想想还真是……有些吓人,还是算了吧,这个“手眼术”在钱潮看来不如自己的青眼术。
看到后面,钱潮就打消了在自己的身上也用那“劄符之法”弄一身漂亮花绣的想法,因为钱潮知道,以符箓之术制出来的符箓的威力有大有小,作用也各不同,但是炼气修士与筑基修士制出来的符箓肯定是不同的,筑基修士的符箓威能定然是要比炼气修士的要大上许多,而假设自己也一时心血来潮在全身都弄满了书中的花绣,可能在炼气阶段能给自己一些助益,不过自己将来若是筑基之后这一身的花绣的作用可就大大的降低了。这书中翻来翻去的只有劄符之法,可没有记录将已经文在身上的花绣如何抹去的办法,这样就没有余地给自己换上威能更大,更为有用的花绣图案,那这个法子的用处也就不那么大了。
不过这本《纹麟秘劄》里的那个劄符之法倒是个好东西,在钱潮的炼器术中,他最擅长的是用金石一类的材料来炼器,这倒不是说他没有巧思,对那些从外面妖兽身上得来的珍贵的皮革筋角或是妖禽的羽毛不动心思,只是这里有一件事情一直在烦恼着他,那就是在这些从妖兽身上得来的材料上刻印符文的法子一直有问题。钱潮处理这一类材料时一直用的还是那种在金石材料上刻印符文的那种法子,材料有不同而方法却一样,这肯定是有些不妥当的,至少那个法子最适合用在金石材料上。而不管钱潮如何在藏书楼里翻阅各种的书籍还是在成器堂内询问那些师兄们,都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别的不说,就说钱潮自己这次在外面多次用到的慑鼓,那东西钱潮一直就不是很满意,虽然使用时效果还不错。还有就是在找到灵泉水的那个岛上,他得到了几片中阶妖禽麻姑雀的羽毛,那东西若是炼制得当,应该能成为威力十足的灵器,可惜苦于没有好办法在上面刻印符文,怕稍有不慎就把这好东西糟蹋了,钱潮一直犹豫要不要继续留着那几片珍贵的羽毛。
而现在有了这个劄符之法,倒是给钱潮的炼器之术又拓宽了一条路!
当然这本书中有用的东西远不止这劄符之术,这本书的后半部与这《纹麟秘劄》一书并非同一本书,看上去倒像是那于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本无头无尾的残卷,然后与这《纹麟秘劄》装订在了一起,而这后半部的书几乎是很详尽的记录了如何制作符纸,如何调制丹砂,如何选取朱笔,如何绘制符箓以及如何使用符箓。
踏遍铁鞋无觅处!
钱潮看到这里如获至宝,捧着书的双手都有些微微的发颤!
此时的钱潮对那于胗都觉得很是可惜了,此人的才智远超常人,留下的东西对自己的帮助之大远超想象,只可惜……唉,与安臛那样的人混在一起,若不是错打了自己的主意,说不定将来还真能成为一位大家。
……
夜色之中,一个魁梧粗壮的身影急冲冲、气哼哼的从水云谷汤伯年长老的洞府出来,那身影极快的飞起,向着九玄而去。
那正是康釜康前辈。
他在汤伯年这里终于听明白了自己的宝贝徒弟在外受伤遭遇的前因后果,这才知道都是因为九玄文冕文长老的宝贝孙子和孙女不合,那个该死的文嶂在背后给文苑捣鬼不成,这才在利诱之下撺掇着那三个小子去找自己徒弟几个人的麻烦。
其实依着康前辈的脾气对这些小孩子胡闹的事情他本不在意。
但是惹得他不高兴的是,自己的徒弟也被那文嶂算计了,还是几人之中唯一一个受伤的,但那文冕老儿竟然只跑过来向汤伯年和姑获仙子请罪,这可让康前辈极为得不满。
怎么,难道只有汤萍那丫头有出身,你文冕就高看一眼,觉得惹不起,我的徒弟你就觉得无所谓,可以怠慢了吗?
那岂不是怠慢了我老康!
那可不行!
好,既然你不来找我,那可就别怪我了,我今夜可要登门拜访了。
就这样,位居五灵宗五大不讲理之首,被人尊一声“谈釜色变,厚土庖丁”的康釜康前辈就这样气冲斗牛得在夤夜之间直闯文前辈的洞府,将那里搅了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直到半夜康前辈才在文前辈的哀告之下心满意足得回了自己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