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醢听了韩畋的话呼呼的喘个不停。
“嗯,我知道一点儿那个文嶂的事情,不急,咱们一件一件的来,”温良踱到董醢身边“这位董师兄嘛,如果没有为你办这件事情,若是肯为我效力,我倒是可以收留他,只可惜,他得罪的可不是一般的人,韩兄,这里也要怪你,你只让他去捉那个钱潮,可那钱潮身边的人却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有个姓汤的丫头,还有个姓陆的小子,唉,你怎么这么粗心呢,白白的断送了两个人,如今董师兄是万万不能回到宗内了,只要他在宗内一露面,就会有人拿他,这条命自然也就没了,可不能回去对我也就没用了,真可惜呀!”
说到这里时,温良一偏头对着身边一人说道:“杀了吧。”
韩畋就见那几人中有一人跨步向前,手中寒光一闪就刺入董醢胸膛之内。
然后那人手腕一动,手中灵剑还在董醢胸膛中搅了一搅。
董醢原本就重伤在身,连惨叫都无力发出,一阵闷哼之后随着双臂和头颅都向下一垂,便再无生息了。
韩畋看得全身发凉,杀人他是见过的,但像这样风轻云淡的就吩咐手下取人性命,这个温良必然不是个好相与的狠辣人物。
那人抽出灵剑一抖,抖去剑身上的血珠,然后抬起一脚噗通一声就把董醢的尸身踢入那暗河之内,随着水流,董醢就进入了地下河道,想来是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嗯,解决了一件事,韩兄,请,这里虽然简陋,但你远来是客,总是要请你一杯热茶的,来吧。”
说着,就见跟在温良身边的人听到热茶二字,竟然从随身的储物袋中取出桌椅茶盏一一摆放整齐,竟然还有泥炉茶壶,真的就在这洞穴之中开始煮水烹茶。
看了一眼那些人做事,温良又看了一眼韩畋,笑眯眯的说道:“韩兄,知不知道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哦,在下何时欠温兄的人情了?请温兄明言。”
“韩兄,你如此聪明,怎能不知呢,我是昨日夜里找人给你送的书信,你可知道,你跟着我的人一走,就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劫?”
韩畋目光闪闪,然后呼出一口气来,说道:“不错,既然那件事情他们做岔了,让那姓钱的小子跑了回去,那他们定然要报复回来,不管文嶂如何,我总是最倒霉的那个,嗯,这么看来我倒是真的躲过一次。”
“昨日那骆缨和文苑等人也返回了宗内,那几个小家伙倒没有直接去找他们的长辈,而是先去找的骆缨等人,而后由文苑带着你那张钱潮的画像,那三人的师门玉佩,还有那把邪剑去找的那文冕老儿,之后紧接着文冕就把文嶂找去,责罚之后就连夜找人把文嶂送出五灵宗,送回了文家。”
“什么!”韩畋听了吃惊,这文嶂竟然被驱逐出宗门了!
温良见他吃惊,继续笑眯眯的说:“紧接着,骆缨,骆宾还有陆双三人就到了你的住处,他们是去拿你的,结果扑了个空,当时你正跟着我的人一路赶往这里,若是被那三人拿住,想来韩兄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错,落在那三人手中,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么说我还真的是欠温兄一个人情了。”
“韩兄,其实这件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你看,那文冕老儿是直接就把文嶂送回去了,这件事牵涉到邪剑,他想的是不愿意因此有损自己在宗内的名望,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意,而你呢,找你的人也就是骆缨那几人,你躲一阵子,风头一过,日后在宗内小心一些,躲着这几个人也就是了,哼,那些名门之后,又面临筑基,哪有那么多的闲心放在你的身上。”
韩畋的心思却没有全放在温良的话中,这时旁边的泥炉水沸,跟着温良的那几人便端着茶壶来给二人倒茶,蒸腾而起的茶香热气中,韩畋看着温良一直笑眯眯的眉眼,便有些心神不定,他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一问他。
“温兄,”韩畋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件事先不谈,你给我的书信中涉及到我个人的一些事情,在下好奇,多年之前的事情,温兄是如何得知的,似乎还知道的不少的样子。”
“这件事情呀,来,韩兄请茶”说着温良故意的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又说了下去“宗内咱们这样炼气的弟子,但凡出众的,我总会多注意几分,尤其像韩兄这样,不但一表人才又计多智广的,我自然会更加多多留意,嗯,为了能跟韩兄说上几句话,我自然要从别人的口中多打听一些韩兄的事情,因此也就知道的多一些,韩兄还请勿怪。”
“温兄说笑了,你那书信之中所提及的事情,大多都是韩某的私隐之事,别说从旁人口中打听,知道那些事情的人还活在这世上的都没几个了,怎么温兄竟然能打听出来呢,也罢,温兄,今日在这里,你若想让我去跟那董醢作伴,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事到如今,不如请温兄坦言,你究竟是谁,找我又有何事?”
“哈哈,韩兄何时竟成了一个痛快的人呢?”温良笑道“不过我可以和你坦言相告,韩兄若是想走,马上就可以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哦,我的人也不会动韩兄一根寒毛。”
听到这里,韩畋目光闪闪的看着温良,不过他在温良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人依旧满头花白的头发,一脸的笑容看着自己。
“韩兄,我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咱们交浅不能言深,至于我要做什么,你也不必知道,不过嘛,”温良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韩畋,只是目光中大有深意“你要做什么,我却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而且我还会时不时的帮一帮你,因为你做的事对我来说也是有些好处的。”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当然知道,你委曲求全的在文嶂身边,不就是为了文家吗?”
韩畋目光一凝,他盯着温良缓缓说道:“若是我不再对付文家了呢?”
“那对我又有什么坏处呢?”
“文嶂一走,我好像机会就不大了。”
“嗯,这倒是真的,不过以韩兄的人才,定然能想到办法独辟蹊径,说不定也能让你如愿以偿。”
“哦,温兄难道有办法?”
“诶,我可没有办法对付那文冕老儿,韩兄,你的志向不小,但想做到还是要一点一点的来才行。”
“一点一点的来,那也要回得去才行啊。”
“过一阵子,那骆缨几人也就不会再把你放在心上了,他们一直为了筑基奔走,哪里还会有那个闲心,倒是……”
“你是说钱潮那几人?”
“嗯,韩兄,你不觉得你太小看那个钱潮了吗?刚才那个董醢说他一开始就被那几人困在阵法中,阵法,只有那个死了的于胗懂得一些,而钱潮那小子竟然也会布置,况且,那几个人相当长的时间里可不会筑基,你又打过他们的主意,他们自然会防着你,盯着你,对付你,就算他们几个奈何不了你,也会去找人来对付你,比如骆缨他们,再比如他们的长辈。”
“你是说我该把那几个人都除了?”
“这对韩兄自然是有好处的。”
“你也说了那几个人有长辈,我若如此,就算是惹了大祸,我倒是想知道这样一来对温兄……是不是也有好处?”
“当然有,不过,韩兄,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后对你不利,咱们两个是两条路上跑着的马车,不会撞在一起的。”
听到这里韩畋看着温良,琢磨这此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而那温良倒似乎是知道韩畋在想什么,也不多说,只笑眯眯的拼着杯中的茶水。
过了一会儿,韩畋开口说道:“那我该如何除去这几个人呢?”
“韩兄心中早有定计,何必问我呢?不过我倒是要提醒韩兄一句,到了那里不可太过招摇,最好找个人为你办这件事,你若找不到,我还可以为你推荐,办完事他就会消失,只要你不直接和那些人见面去谈,事后就算那些人办事不利也被捉了,问到天边也和你没有半分的牵扯。”
“那就不必了,我在那里还算有几个得力的人手。”
“嗯,那就好,看来韩兄想得很是周全。”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温兄这里多叨扰了,事不宜迟,我想立即就走。”
“当然可以,韩兄要走,我自然不能强留,不过……”
“温兄……”
“哈哈,韩兄误会了,不过在下这里也算个隐秘之处,一会儿我的人送韩兄出去的时候还要委屈一下韩兄,不然韩兄若是记住了这里,对在下来说还是一件令人心忧的事情。”
“好,正该如此。”
“嗯,那就祝韩兄能得成所愿了。”
……
温良笑眯眯的看着韩畋的身影在那密道中消失,然后又重新走回去坐在桌旁。
“温先生,这个韩畋能靠得住吗?”一个身边人有些迟疑的问。
“哈,靠不靠得住,你日后自然知道,不过这个家伙嘛,也有些我所不能及的本事,只不过他还是有些嫩,毕竟年岁不大,假以时日,这个人倒是个不可小看的人物,嗯,就看他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吧。”
“哦,”那个人想了想又问道“温先生,既然你想让那个钱潮死,那为什么咱们不自己出手?”
“这件事若咱们自己能做,我还会假他人之手吗?”说道这里,温良回头看了看那个问话的人“你是不是也有些小看那个钱潮了?”
“一个炼气四层的小家伙,有什么值得咱们这么顾忌的,依我看……”
“住口!”温良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就算如此,他脸上看起来依旧是笑眯眯的“切不可小看了那几个小家伙,钱潮那几个人若是要杀,就一定要全都杀掉,只不过我有些投鼠忌器,其中有几个身世不俗,他们若死了,背后的那些大家伙定会循着蛛丝马迹找来,将这里搅个天翻地覆,咱们现在还对付不了那些大家伙,况且比起我们要做的事情来说,钱潮那几人都是小事情,若韩畋能将他杀了也就杀了,若韩畋办不到,也无所谓,就由着韩畋继续在宗内折腾,咱们看着就是了。”
“那韩畋看上去也有几分心思的人,他能依着温先生的话真的去杀那钱潮吗?”
“哼哼,他会的,况且他只是一步明棋,我还有一手暗棋也安排好了,若是能成,那韩畋就是咱们最好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