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潮问道:“哦,马师兄查出什么来了?”
“嗯……‘笑面郎’这三个字,我前前后后的从不少人那里打听过,问的人算是不少,不过也只有很少的人对我说似乎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你也知道,笑面郎必不是真名,定然是个外号,但是这人的真名却一直打听不出来,能记得这三个字的人也说只是隐隐约约的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到后来我就从那死了的张旌身上入手,将他两年前经常一起来往的人也都查了查,倒也找到了几个人,那几个人也知道笑面郎,他们对这笑面郎并不认识,但告诉我说似乎那个笑面郎经常跟一个姓屈的家伙混在一起,那姓屈的正经不是个好东西,身边少说十几个人,一起出出入入的,也不与外人来往,很是神秘,知道了这个姓屈的家伙,我就一路借着查,哼!到最后,钱师弟你猜猜看,是个什么样子?”
“难不成……”钱潮迟疑的说道“难不成那个姓屈的家伙也死了?”
“嗯,就是如此啊!”马琥说到这里有些恼怒,他后面的查的那些,无论到哪里似乎都是慢了一步“姓屈的,还有他身边的那些家伙们,据说已经是好久没有在宗内出现了,八成……什么八成,应该就是全都死掉了。”
“难道就再没人知道这个笑面郎了吗?”
“钱师弟,宗内虽然人多,但是经常来往的也那么几个亲近的,你想想是不是,你是有些名头了,但是很多人也只是知道有钱潮这号人物,见了面未必就知道你就是那钱潮,你掐指头算一算你认识的人有多少个?若是有人一直行事低调,不引人注目,认识他的人自然就少,若他身边认识他的都死了,那在宗内几乎就能说没人认识他了。”
钱潮听了点了点头,看来马琥的这番调查是拐进了一条死胡同了。
这里还要多说一句,钱潮的聪明的确不假,但他并非是全知之人,他的聪明之处是能在许多摆在眼前、看似平常的东西中找出不平常来。
但是对于马琥现在做的事情,一来是马琥并未让他插手,二来他的心思也没有放在荀师兄的事情上,毕竟钱潮在那个荀师兄生前都没有见过他。
这事也要怪那个叫张旌的人,他只顾了自己顺口,当时在贾驷的面前若是能将那个人的外号全都说出来,恐怕定能让钱潮陡然警觉起来。
因为张旌所说的那个人的外号全称应该是“鹤发笑面郎”,也有人称其为“白发笑面郎”,又或者是“白发子”、“白发儿”,当然,“笑面郎”也是这个人的外号。
如果钱潮能知道了这些,他马上就会想到在天水湖边看那个言霜的时候瞥见的那一幕:那个看热闹的家伙姿态恭谨的跟在一个头发灰白的少年人背后!
甚至如果钱潮的消息能够再灵通一些,知道姓屈的那些人失踪的时间能够与栖霞山一位姓卞的师兄筑基的时间差不多能对上,而屈卞二人私下里还有些来往的话,他想的应该会更多,
那样的话,事情或许会简单些!
只不过钱潮的精力不会放在这些事情上,他到宗门只是来修行的,与他自己有关的事情他自然是要注意,比如韩畋,比如黎厉化,比如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看热闹的人,但是其他的事情哪里会全放在心上、事无巨细的都要打听呢?
(以上情节,见试羽卷,七十三:一池碧水起波澜。我埋的伏笔埋得有些长,拖得字数太多,不过不要在意,还有更早的。)
“笑面郎,难不成这个人爱笑,又或者生了一张笑脸?”钱潮说道“那接下来马师兄准备怎么做?”
“查到现在也只得了‘笑面郎’三个字,其他的方向似乎都堵死了,不过总算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一些,嗯,我会一直查下去,说不定日后就能再查出些什么新东西来,甚至把那个‘笑面郎’找出来也说不定,人过留名,总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的。”
钱潮此时也只能点点头而已,他其实是有个主意或许能帮到马琥,只不过他并不愿说出来。
他的主意就是以那贾驷为饵,将那个笑面郎引出来。
既然其他的地方都没什么异常,唯一看起来有些不对的地方就是那个张旌,还有他遇到的那个笑面郎,若是放出消息去,说那贾驷远远的见到了那个什么笑面郎,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荀师兄的死真的是那个笑面郎做的,那他一定是在掩盖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张旌知道,对笑面郎来说还是很要紧的事情,但从马琥的话中似乎那张旌并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而荀师兄则压根是被那个张旌连累了,所以张旌最先被那钻竹风毒杀了,荀师兄为了救张旌也死了,后来逃走的魏师兄死在了宗内,看起来与张旌在一起的人似乎是都死了,但若这笑面郎知道了在宗外还有人见过他与张旌在一起的话,说不定会再起杀心,这样等贾驷出去时,或是这个笑面郎自己或是他派别人动手,将贾驷除去,等到那时埋伏在贾驷身边或许就能将那些人拿下,然后问个明白。
但钱潮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他知道马琥的心性,此人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为那荀师兄报仇的事情上,未必就把那个贾驷的命看得如何重,若真的引出了笑面郎的人,马琥未必就愿意全力护着那个贾驷的安全,这是其一;其二,若是马琥将这个计策向那个金长老说明,一起布置这件事情,只看金长老如何对待那个魏师兄便知道他更是不会将贾驷的命放在眼里,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怎么摆弄布置,贾驷因此丢了性命也说不定。
那个贾驷纵然之前做过恶事,但听得出来,似乎是被那荀师兄感化了一些,日后或许不再作恶,但不管做不作恶,人命都不该被那样摆布,作了恶可以受罚,但为了一个目的顺手就将别人的命拿来利用却不管这人会不会死,这样的事情,钱潮不愿做。
为达成一个目的,以别人的命为垫脚石,钱潮自问现在还做不到,他总觉得若是那样行事,自己与那韩畋也就一样了,在他心里对这样的事情还是很有些抗拒的。
又或许,是钱潮与那荀师兄没有半点交情,不愿为了一个陌生人而伤害另外一个陌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