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之晚矣呀!
自己当年都不顾亲情杀了兄长,凭什么认为自己的儿子们就会顾念着这份亲情呢!
贺家主知道,眼下贺家的局面,现在自己还活着,就还能镇得住,一来镇得住家中这些不肖子,二来镇得住外面那些觊觎贺家的群小,可是老天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
可若是他一旦故去,只怕自己尸骨未寒,五兄弟就会互相见血了,家中势力大的压着势力小的打,然后在家中势力不足的就引着外面的那些心怀叵测的其他世家再攻过来,贺家的灰飞烟灭,已经指日可期!
至于到时候这个叫贺肃的孙子会如何,贺家主已经不在意了!
要是能多活些年月该多好,自己也能在这五个孩子中挑选一个稍微像样些的,狠狠的调教一番,再帮着他将其他的兄弟们或收服或铲除,这样日后贺家交在他的手上至少不会生乱。
又或者是活得年月更长久些,从自己的孙辈之中再选一个精心的培养一番,总比那五个不成器的东西要强不少吧!
又或者活得再长久一些,让贺家在自己的手中就这么发展下去,成为天下闻名的大世家……
贺家主自问成为家主之后做的不会比当初那个死在他手上的兄长差,贺家就是在他的手上成为了本地首屈一指的大世家的!
他为贺家算是呕心沥血!
可是……凭什么老子苦心经营了一世的贺家要让你们这些不肖子将来糟蹋掉呢!
不行……贺家是老夫一生心血所在,不能就这么毁掉!
一定要想个办法才好!
就在之后的某日,一位故友如约而至。
来得人姓苏,名为苏狷,修为虽然与贺家主一般都是结丹修士,但这位苏狷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散修。
散修的修行本就不易,能结丹的自然都是非凡的人物,而这苏狷一来没有什么世家的拖累,二来也没有什么门派弟子要照顾,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心狠手辣,行踪不定而又睚眦必报之人,令众多的世家头疼不已而又不敢得罪!
贺家主与这苏狷相识是早年游历之时,二人初始之时还交过手,后来机缘巧合下便认识了,之后便觉得彼此志趣倒是相投,于是便成了朋友,互相之间都给对方帮过几次大忙,算得上是至交,彼此之间无话不谈。
老友来访,贺家主自然是高兴,欢聚畅饮,后来贺家主便把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
“贺兄,你在担心你那个孙子将来会死在他那些叔叔手中吗?哈,贺兄啊,你种下了因,难道还不想尝这个果,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呀!”
苏狷嘲弄的说道,对于贺家主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当年贺家主的那位兄长之死他就在其中出了大力!
贺家主无奈的说道:“今非昔比,现在的贺家内忧外患之下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我若一死,这贺家也就彻底的完了,苏兄弟,这个家费了我一生的心血,我实在是舍不得呀!”
苏狷眯着眼睛看着这位老友,问道:“那你写信将我邀来,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让我做你家的供奉长老吗?”
贺家主自然没有这个心思,若真如此,将来他一故去,家中宾强主弱,这贺家不就成苏家了吗?于是连忙说道:
“非也,在下斗胆想请苏兄弟将我那个孙子收入门下,如何?”
“什么?”苏狷有些吃惊“你知道我不收徒弟的,不对,等等,你这是要把你那个孙子立为家主?贺兄,不是开玩笑吧,你那个孙子我见了,百无一用,你让他做家主,将来你贺家岂不是倒得更快吗?”
贺家主笑了笑:“我死前自然会为他做一番布置的,只要布置得当,他就算再无能,也是能安稳的做个太平家主的。”
苏狷又说道:“若这么说,你为什么不随便将你的一个儿子立为家主呢,再布置一番岂不是比你那个笨蛋孙子要强许多?”
听了这话,贺家主叹了一口气,说道:“苏兄弟,我们贺家也该有一个忠厚些的家主了!”
苏狷又嘲弄道:“这就是你的传家之道?”
“就算是吧,只盼着我贺家将来能少一些手足相残的事情!”
苏狷虽然不愿,但最后终究还是答应了,一来毕竟这贺家主与他是故交,二来嘛,贺家主送出的那份大礼让他实在不忍拒绝。
“好吧,那我就将他收为弟子,不过有言在先,一来我不会教他,二来更不会带着他到处走动,这小子我看不上眼,还是留在你们贺家折腾吧,我能做的就是一旦他被人害了,我会回来为他报仇。”
“好!在下要的正是这个!”
见苏狷答应下来,贺家主听了自然高兴,忙将贺肃唤来,让其给苏狷磕头,然后又吩咐下去,准备几日后集齐众人,邀请宾朋,要为贺肃风风光光的办一场拜师之礼。
拜师之事在贺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当日,贺家五虎站在观礼的人群中,心中各怀心思,目光复杂的看着贺肃恭恭敬敬的对着香案之后端坐的苏狷磕头,他们知道这苏狷的来头,更是明白日后这个贺肃是不能轻易动了,动了他,他那个翻脸无情的师父必然会来寻仇,找不到真凶说不定就眉毛胡子一把抓,但凡是有怀疑的人就一并杀了,日后不但不能打这个侄子的主意,反而要护着他,免得他一旦死了自己这些人也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