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蓝色的光球之内。
“钱小子,这个你拿着,切记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
汤萍说着从身上取出一物递给钱潮,正是她从那永州年家之子那里夺来的“水雾镜”。
钱潮认出了这面镜子,不过并不明白汤萍为何这样仔细得交代自己,便好奇的问道:
“这个镜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先别管其他了,这东西我虽然抢来了,但是我却保不住它,你擅炼器,只能给你看,回头肯定有人要向我讨要这东西的,我若能拖就多拖两天,若不能也只有去找你讨回来了,你只要记着这东西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对你炼器或许有大帮助……嗯……你若看明白了这镜子,记得一定给我炼制一个更好的。”
“哦?”听到这里,汤萍成功的将钱潮的兴趣全部都勾了起来,他接过镜子扫了一眼,说了声“好”便小心的收了起来。
“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没有!”
汤萍说道。
……
“嘭嘭”的声音传来!
陆平川骑坐在赵兄的胸口上,虽然赵兄此时被那一声大吼几乎震的全身皆散,没有半分的反抗余力,但陆平川吃够了他的苦,岂能就这样放过他,正满脸怒不可遏的将两只大拳头抡开了,一拳一拳的出死力往死里打,打到痛快时几乎看不见他两只拳头,只见一片红色的拳影笼盖下,赵兄早已经五官扭曲、面目全非的头脸急速的随着两只大拳头左右摇摆着。
范衠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平川那里,那位小师弟的重拳之下,那人怕是要死了吧,至少那满口的牙已经剩不下几颗了,他倒是想让那个小师弟手下留情,留个活口,也好押回宗门审问一番,现在场中差不多已经大局已定,就没必要杀了那家伙的。
想到这里,范衠看到了疲累不已坐在地上正看着陆平川打人的方氏姐妹,她们与那位小师弟都是厚土祠弟子,便有心想让这二人去劝那位小师弟停手。
“范师兄,我看还是算了,现在根本劝不住的,那小子打一阵自己就会停手的。”不知是方央还是方寒答道。
范衠以为的是那位小师弟心里有底,知道要留个活口,所以不会将那家伙杀了,可他哪里知道方氏姐妹的意思是那小子是饮了厚土祠秘传的“血魂酒”,等过一阵子那酒力失效,自然就软踏踏的虚弱下来,当然就不会再打了。
范衠叹了一口气,暗道最好别打死了,今夜这里的事情,散修们也就罢了,虽然也活捉了几个,但是从他们的口中估计能问出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些身份可疑的人才是要宗门留意的,比如那小师弟正在殴打的那个家伙,多留个活口就能多出一份口供来,过后宗门必会有所处置。不过眼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比如说那个半路杀出来、谁也不认识的家伙(自然是洛公子),居然是出手来救言霜的,虽然没几个照面就让那个厉害家伙打成了重伤,但是看言霜的神情,似乎那个人也是有来历的,而且看得出来他与这位言霜姑娘还有些纠葛缠乱,不管怎么说,这人来帮忙就算不得是敌人,现在又受了伤,那就要好好的处置,问明来历回去禀明长老处置。另外……就是今夜这里折损了不少的五灵弟子,想到这里这位范衠师兄的心中就向下一沉……唉,定要将他们的遗体好好的带回去妥善安葬的。
……
陆平川粗鲁,只顾着发泄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注意到,虽然赵兄一直挨着打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但他肿胀的上下眼皮挤成的一条缝里,闪出的目光却仍是狡黠无比。
陆平川自然更不会注意到,就在他抓着赵兄胸前的衣袍凑过来发出一声大吼之后,赵兄胸前的衣袍撕碎,露出了里面的一面玉牌,赵兄虽然跌飞出去,但是他当时的神情却颇为的诡异,一张脸上居然同时能显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来:一半脸颊上是恐惧惊骇,而另一半脸颊则是突如其来的希冀狂喜!
陆平川注意到的是,他打着打着,忽然身下被他压着的家伙有些不安分起来,开始不停得扭动身子想从他的重压之下抽身而出。
还敢不服气!
陆平川更是恼火了!
大拳头更是重重的砸了下去。
纵然是被打得更狠了,赵兄在陆平川身下更是不停的扭动,如同落在河岸上又被人按住的一条大鲇鱼一般。
“你敢,你休想!”
“嘿嘿!”
这两句都是赵兄发出来的,陆平川自然也听见了,他自然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是这家伙不死心犹在挑衅自己,虽然有些好奇这家伙为什么到现在还嘴硬,不过既然你讨打那我就狠狠得打!
只是陆平川粗心之下只想着好好的打一顿出出气,根本没注意到那两句的声音是不同的!
又打了许多拳,一直挨打挣扎的赵兄忽然张开了不剩几颗牙齿的嘴,语带威胁的说了一句:
“住手……别以为我没办法杀你!”
这声音并不苍老,定然是赵兄自己的声音。
“诶呀!”陆平川更加恼怒了“还想杀我!”
大拳头似乎是凝起一阵风,对准了赵兄的面门就砸了下去!
“看看谁杀谁!”陆平川喝道!
“不是!”赵兄急道。
“哈哈!”赵兄笑道。
陆平川只当是这小子不服气在逗自己的火气,右臂后引蓄势,大拳头刮着风声就砸了下来!
忽然之间,也不知道这赵兄是积攒了多少的力量,终于将身子一个扭动,整个人以后背发力从陆平川的身下向前突然的挣出近一尺来,而陆平川的拳头也就在这个时候砸落了,结果没有砸在赵兄的脸上,而是砸在了赵兄的颈下的胸间,那里衣袍碎裂,露出赵兄的胸膛,一块玉牌就在那里!
“嚓”一声,重拳之下,玉牌就碎掉了!
几缕微不可察的黑烟顿时从那碎裂的玉牌里飘出,然后便从赵兄早被砸瘪的鼻子里钻入不见了!
“不……!”
赵兄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不?现在倒是知道说不了!”陆平川骂道“再给你来一拳!”
陆平川骑在赵兄身上,双手合抱,高高举起,准备给这个嘴硬的家伙最后一击!
不过这一拳最终没能打下去,双拳高举之时,陆平川忽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就经历了一阵退潮一般的空虚,全身的灵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空空荡荡的没有半分的气力,疲累劳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整个人一下子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将那赵兄压在了身下。
方央方寒两姐妹见了终于舒了一口气,知道这小子的酒力失效了,这才站起身来走过去,一人一只手的将陆平川拖着,还回头看了看仰面躺在地上的那家伙,还忍不住撇了撇嘴“怎么打成了这个样子!”
的确,赵兄仰面躺着,脸上几乎看不出五官来,一团模糊,全身还在不停的悸动抽搐。
方央方寒若是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就该立刻勒住这赵兄的脖子一扭,咔嚓一声,这样才能为这位陆师弟免去将来的许多麻烦,可惜,她们只当那是那家伙挨打过重的样子而已!
方央方寒二女拖着软塌塌的陆平川向彦煊那里而去,那丫头懂医术,这小子虽然是酒力失效所致,休息一阵便好,但还是交给她才放心。
彦煊见了陆平川的样子马上大惊失色急急的问道:“陆大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