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说:“我今天听到有人说啊,之前闯进东篱别院的那些黑风寨的土匪们,其实是差点玷污了三姑娘,是大姑娘及时出现,将三姑娘给救了。”
马金宝震惊:“还有这事?”
来福点头:“千真万确。其实二爷您是不知道,这事衙门里的人也多少知道点情况。之前是赵昀赵老爷托了关系,又花了不少银子,这才指鹿为马,将这事推到了大姑娘的身上。”
马金宝坐起了身体,摸着下巴说道:“这样看来,这个赵家大小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连这种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的确是个重情义的,就是可惜脑子不太好。”来福撇嘴,“现在这赵家的三个姑娘都是一身腥,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媒人上门了。”
马金宝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正要说话呢,突然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我们家有没有媒人上门,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到时候觉得你很想让别人跟你上坟了。”
大半夜的,自家院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幽冷的女声,马金宝和来福都吓得一个哆嗦,不自觉地就靠在了一起。
“谁,谁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你们怕成这样子,应该是没少做亏心事了。”
人未至,声先到。
话音落下的时候,赵滟凝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在她身后跟着的,还有脸色阴沉的景元。
待看清楚来的是赵滟凝后,马金宝倒也不怕了,而是惊愕地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你怎么进来的?”
赵滟凝说道:“马二爷家的院墙还是不够高的,翻进来很容易。”
马金宝见她神色不善,眼见着人就要走到自己跟前了,他不自觉地就从贵妃椅上弹了起来,人也躲到了椅子后面:“你……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啊,我家院子里护卫很多,你要是敢胡来的话,我现在就叫人啊!”
赵滟凝扫了一眼贵妃椅旁边放着的炸鸡,面色缓和了不少:“自从送来炸鸡后,十多天没有得到二爷的回复,还以为二爷不喜欢,原来是我送来的这玩意太小儿科了,二爷自己就琢磨出来了做法。”
“也,也没有,做得不如你好吃。”马金宝反应过来,惊问,“不是吧?你不会就为了一盘炸鸡,就来找我算账吧?大不了你开个价,我给钱还不行吗?”
“我不要钱。”赵滟凝又逼近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了啊!我警告你啊,你再过来,我真的叫人了啊!”
“你叫一个试试。”赵滟凝朝景元递了个眼色,景元立马会意,“噌”的一声,拔出了长剑,直指马金宝的面门。
这剑,是景元在马车里时,管李弘度借的,绝对的宝剑,削铁如泥。
马金宝光是看着那剑上寒光,就差点吓尿了,连忙举手摆头,示意自己不敢。
赵滟凝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和他平视:“我跟你做笔交易吧!”
“什,什么?”马金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赵滟凝说道:“今天我家发生的事,想必二爷已经知道了。刚刚吃瓜还吃得挺开心的样子。”
“吃,吃瓜?”马金宝看了看贵妃椅旁边的炸鸡,“我,我没吃瓜啊!我吃的是炸鸡。”
赵滟凝不理会他的打岔,继续说道:“我妹妹今年才12岁,别说我不相信她会这么不懂事,做出伤害自己和家人的事来,就算她真的是一时受人蒙骗,今天这事,我也必须跟她讨回个公道来。”
马金宝目光闪烁:“这,这种事要怎么讨回公道啊?女,女孩子的名节一旦受损,是怎么都不可能弥补回来的。”
“那是以后的事。”赵滟凝说,“我说的讨回公道,是要让伤害她的人,一个个付出代价。”
马金宝很捧场地点头:“这,这样很好啊!那,那个什么姓黄的龟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我去怡红院的时候,那个老小子还敢糊弄小爷我。”
赵滟凝点头:“他的确不是个好东西,死有余辜。不过,我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杀了他。让他死得太轻松的话,岂不是便宜了他?”
马金宝打了个寒颤:“那,那你想怎,怎么样?”
赵滟凝说:“至少要让他受尽折磨,然后再杀了他吧!我家妹妹受过的苦,总得让他百倍,千倍地偿还,你说是吧?”
马金宝能说什么?他敢说出反对的意见吗?
真的是,明明是一个15岁的小丫头,一个是看着还不到10岁的黄毛小子,居然让自己吓成这个德行,马金宝都要嫌弃自己了。
但是……这丫头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是的!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更不能让那个畜牲死得太轻松了!”
“说得没错,那就是个畜牲,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了。”赵滟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我就一个普通的山野丫头,无权无势的,要悄摸摸地将人给杀了容易,喏,我弟弟抬抬手就能做到。可是要让他受尽折磨再死的话,好像就没那么容易了。”
马金宝再次捧场:“是不容易哈!”
赵滟凝说:“要怎么做,才算是折磨呢?我总不能将人给囚禁起来吧?要是这鹿山城突然失踪了个人,二爷,您姐夫应该不会坐视不理,而是会派人去寻找追踪,甚至是盘问跟他有过过节的每一个人吧?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我们赵家吧?”
“不,不会。”马金宝举双手保证,“我向你保证,我姐夫绝对不会管一个龟公的死活。姑娘想要做什么,只管去做,就算有人到衙门里去报案,我也可以保证这事不会牵扯到姑娘您的身上。”
赵滟凝突然笑了起来:“二爷,您想什么呢?囚禁这种没品的事,我会做吗?”
马金宝都要哭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想怎么样啊?我说了啊,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既然是那些人,那就不只有黄龟公一个啊!不过,我现在只知道黄龟公,还有他老婆黄林氏,以及黄林氏的娘家人。”
马金宝问:“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你喜欢吃炸鸡吗?”
“哈?”马金宝懵了,怎么话题又回到了炸鸡上来了。
赵滟凝说道:“我还会做很多种口味的炸鸡,以及其他你听都没有听过的美食。”
马金宝是真的哭了,“砰”的一下脑袋磕在地上:“你,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姑奶奶,您直接说行吗?我求求您了,您就别吓我了!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哪怕让我去杀人放火我都去,行吗?”
“二爷这么急做什么?”赵滟凝笑了起来,“我都说了是跟二爷您做个交易了,所以在我提出条件前,我总得将自己的筹码摆出来嘛!”
马金宝看着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不,不用了,您吩咐,我去做就是了。”
“行吧!”看到对方这是真的吓破了胆,赵滟凝也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将这人设想得太过难对付,所以出手重了点,“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二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马金宝再次吓趴在了地上:“你,你们要我去哪里?我,我不去。我,我……”
眼见着景元朝自己走过来,手上的剑都没有收回到剑鞘中去,马金宝再也压抑不住了,突然就大声喊了起来:“来……”
结果他才刚张开口,景元手中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眉心,刚刚到嘴边的叫喊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还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我劝你放弃挣扎吧!”赵滟凝说,“我们家小景元,对付你们家的护卫三五个是不成问题的,对付你……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马金宝服了。
因为赵滟凝的话音都还没有落下呢,自己就被这个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孩给拎了起来。
他可是好几百斤的体重啊,两个成年那人抬着他都费力,一个小孩就能轻松地将他给拎起来,这是什么概念?
“赵,赵姑娘,您要我跟您去哪啊?”
“先去那个姓黄的家里吧!”赵滟凝问,“你知道他家住址吗?”
“不知道。”没等赵滟凝发问,马金宝就自己说道,“但我可以叫衙门的捕快带路,他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