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滟凝说:“深色、浅色也没什么差别。若是要脏的话,一样会脏。与其自欺欺人,或者勉强洗干净了再用,倒不如脏得明明白白的,直接扔掉也不会心疼。”
老板娘笑着说:“那也要有的换,才舍得扔。这么好的料子,这么精细的做工,一般人可不舍得只穿一次。”
“衣服是用来穿的,不管是为了蔽体保暖,还是为了美观好看,亦或者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富有,前提是都不应该给自己造成负担。咬咬牙,买一件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奢侈品,最后连穿都舍不得穿,甚至连需要穿的场合都没有,那才是搞笑吧!”
老板娘挑了挑眉:“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想法倒是超凡脱俗。”
“倒也不至于。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听你这个口气,莫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极力推荐那个母亲买下女儿不喜欢的衣裳?”
“做生意而已,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做为一个生意人,把商品卖出去才是你应该做的。”赵滟凝说着,扬了扬手上的中衣,“所以,现在可以带我进去换衣服了吗?”
“当然。跟我来。”
赵滟凝跟着她穿过了穿过回廊,走进了暖阁,便看到里面坐着三个正在忙碌的绣娘。
老板娘解释道:“这屋里有炭盆,脱了衣服也不会冻到。你去屏风后面换衣服就好,大家都是女人家,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赵滟凝道了谢,便绕到了屏风的后面去。
她身上穿得倒也不算很多,中衣外面只穿了一身薄袄裙,然后就是裹在外面的皮裘。
这件皮裘,还是景元从李弘度那里打劫来的,保暖效果是真的好。这些天穿着它风里来,雪里去的,完全没觉得冷。
脱下衣服一看,果然,裤裆红了一片。
没有卫生棉的年代,每次来月经,都是一件很烦恼的事。
之前跟杨姨娘抱怨的时候,杨姨娘还跟她说,居然有女孩子因为讨厌来月事,而早早成亲、嫁人生子的。就为了怀孕后,就不用再苦恼这个问题了。
虽然她也很苦恼,但还是觉得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有点脑残。来月经痛苦,难道生孩子不更痛苦?
赵滟凝正打算将裤子撕了,裹在两腿间应个急,突然,老板娘在屏风另一头咳了一声,然后探过来一只手,手上提着一个包裹。
“用这个吧!放心,都是新的,没用过的。”
“这什么?”
赵滟凝好奇地接过来,打开包裹一看,发现这里面居是一包月事带。这东西跟卫生棉的形状也差不太多,只是更细长,两头有袋子用来绑在腰上。
月事带里面,一般是会放草木灰或者木炭灰,否则光是两层布,基本上是没什么用的。
而老板娘给她的这包月事带,里面已经鼓鼓囊囊的,显然已经填充好了。凑到鼻子前一闻,带着淡淡的特殊香味,应该是用的草木灰。
从老板娘一再强调“新的”“干净”“洗过了”之类的词,不知道为什么,赵滟凝总有一种自己完全被她看穿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绝对说不上美妙。
就好像你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享受自己的独处时光呢,结果猛然发现自家的单面玻璃装反了,你的一切都被人从玻璃另一面窥见,一切秘密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