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宛如被嘲地臊红了脸,讷讷地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谁还没有个少女怀/春的时候?只是匆匆往事,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高宛如自知没有长姐的才情容貌,不是家族精心培养出来入宫搏位的人选。她是个讲究实际又惜福的,深知若不是同胞的长姐当了贵妃,自己根本嫁不进西林觉罗家的门。再看她爹那些庶出的女儿,即便抬了旗,还不是照样得跟世代联姻的包衣之家议亲。
西林觉罗家家风朴正,鄂尔泰不纳妾,一母同胞的儿子们相处和睦。别看鄂实是个武夫却懂得疼人,说不准她的日子比进宫的鄂嫔过得都好。不过想到长姐一人在深宫中又是多思敏感的性子,高宛如有些话不好多说。
“我不成,拐着弯的亲戚成了总比落在别家强。”她厚着脸皮说起酸话:“真论起来,勋贵人家除了出身有什么值当羡慕的。富察家真有那么好?富察傅恒嫡庶的兄姐加起来就十多个,亏得有皇后还有皇上的赏赐,不然他们可能连宅子都不够住。”
“姐姐应该见过富察老夫人还有那些位少夫人,个个都端庄得紧,好像生怕出一丝错会给皇后娘娘丢脸似的。我瞧着都累。”
“你这张嘴呀。”高贵妃忍不住笑骂一句,但仔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皇后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宫中典范,那富察家也的确端正刻板,想来傅恒之妻该是位得体的名门闺秀才是。
她暗自舒了口气,倒有了几分释怀。
高宛如打量长姐的神情,知道婆家的托付算是成了。放心之余,姐妹俩说起宫中的事,高贵妃顺带提起了和亲王福晋……
……
傍晚前,西林觉罗氏接到兄长的信,让她只管安心,宫里已提前打点,贵妃会寻机向皇上皇后进言帮忙促成婚事。
宫里宫外都进展顺利,瓜尔佳跟富察家联姻的事算是成了一大半。
西林觉罗氏盘算着富察老夫人该是已经跟皇后透了口风,只要皇后应了,皇上也不好拂了娘娘的意思。如此,到了殿选也不过是走个形式,正适合让兰瑾与皇后娘娘见上一面。
想到这层,她倒觉得眼下要紧的不是应对前两轮选秀,而是打听皇后的喜好,毕竟傅清的夫人章佳氏和富察老夫人对兰瑾的喜欢都比不过皇后娘娘的眼缘。
西林觉罗氏心中有了计较便想把女儿叫来合计一番,不想她自己先来了——
“额娘,选秀的日子都定了,她怎么一直窝在房里没动静呀。前些日子还跑出去疯乱花银子,现下说消停就消停,还真能沉得住气不成?”兰瑾嘟着嘴到了西林觉罗氏眼前,扯住她的袖子晃荡,“您不是说宫中贵人的亲眷姐妹在选秀那天能最先入宫,她肯定要来求我,怎的还不来?”
西林觉罗氏听女儿张口就提毓纯很是头疼,也不知一双儿女都着了什么魔,一个非要亲近,另一个成天找茬。“你管她做什么,不来就不来,让她自己排队。”
难得有能让瓜尔佳毓纯来求的事,要真不来,自己还怎么拿乔奚落她。兰瑾气鼓鼓地不乐意,“说不定是她不知道这个事,要不让哥哥给她透露下,顺便看看她窝在房里都干什么了。”
“就你哥哥那直肠子快别指望他,他不把你的事透给毓纯就不错了。”西林觉罗看她要去找纪山,一把给拦了下来。“你哥哥好不容易收了心准备进学,你可别去招他。”
先前纪山成天跟着兆德在京里瞎转悠,虽说只是走亲戚,再不就是跟岱安混在一处,倒没惹什么乱子,但西林觉罗氏私心里还是觉得儿子应该多与自己娘家人亲近。再者,兆德不长进又没上进心,她真怕纪山跟他待久了有样学样。
不过兆德倒是有个爱交朋友的好处。
西林觉罗氏搂过女儿,拍了拍她的手,“你舅舅已为你选秀铺好路,听说你小叔叔跟钮祜禄阿里衮熟稔,当年富察家到盛京,他与富察傅恒也说得上话。原是咱们一进京,你小叔叔就去拜访过,说不得他们什么时候得空就登门了。你既拿定了主意就该做好准备,旁的不必操心。”
即便这些话是纪山之前提起的,但西林觉罗氏其实也不确定人会不会来,不过是拿话点一点让女儿有个盼头,至少在选秀前能安生些,不要总想着跟瓜尔佳毓纯针锋相对。
知女莫若母。
兰瑾听到富察傅恒的名字顿时脸颊微红,娇声道:“额娘,我知道了。”
……
比起二房的谋划,毓纯闷在房间里当然不是听天由命,她有自己的打算,并且还要时不时地演练。
不过她的小算盘能不能扒拉响,就只有看选秀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