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认识。”
“……嗯……”调酒师想了想,把宋老板点的长岛冰茶递过去,却被对方给拒绝了。
“他不在,我也不喝了。你自己记账刷卡,走了,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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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这间小小的花店,是这方圆十里内唯一一家十年老店。
祁倾跟着季欲回来店铺门口,不情不愿地推开玻璃门,入眼就是一片狂风过境般的狼藉。
满地堆积得都是各色包装纸和花草,大大小小的成品花束则按顺序摆在橱窗前。
“明天天宇大酒店有一场婚宴,还有八束玫瑰没包。”
季欲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小笔记本出来,核对过数据才把本子递给祁倾。
祁倾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找了个员工还是找了个爹。
他接过本子,坐在季欲推来的矮凳上,照着备注一枝枝花地挑拣起来,嘴里还不忘碎碎念:
“早知道不招你了。”
“果然是大老板嘛。”
“也不对,不招你我也没法经营……唉,季欲!给我递一箱粉玫瑰!”
“稍等。”
祁倾有些好奇地回头,正看见季欲脱掉了衬衫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
非礼勿视这个道理祁倾从来就不懂,何况季欲早就是他的老熟人了——索性祁倾就这样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打量一般地把季欲从头看到脚,还小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
主要是这家伙真的蛮吸引眼球——好身材暂且不提,只是山峦般起伏立体的侧颜就足以显现这人优越的基因。
按照祁倾对他的了解,对方有着一半的a国血统,长相上完全结合了中西双方的优势。
或许总体上还是亚洲人的骨相,眉骨和鼻梁却又比普通人更富立体感。再配上浓黑头发和灰蓝色眼睛,完全是媲美明星的一张上镜脸。
在祁倾光明正大的视线之下,对方也不臊,神情坦然地找来宽松的短袖换上。
直到白色t恤彻底盖住了季欲的最后一块腹肌,祁倾才有些遗憾地回过眼来继续整理脚下的花。
季欲无声按照他的要求给他搬来一箱粉玫瑰,在旁边挑了个位置一同坐了下来。
包花这方面季欲并不擅长,但是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倒是让他们两人之间培养了还不错的默契。
祁倾目光所及之处他都能迅速注意,随后把祁倾需要的东西递给对方。
红玫瑰最配的包装纸颜色是黑色,再加上灰色丝带。祁倾默默把百合、玫瑰以及满天星扎在一起,手指挑着丝带翻飞时更衬出白玉般的色泽。
他在经营花店这方面唯一拿得出手的,似乎也就是这一手包花的水平了。
以至于能让他包花的同时还天马行空地想着些有的没的。
——主要是太久没见过季欲的肉/体,猛地一看对方现在的模样,免不了让他回想起初见时季欲那瘦高麻杆似的形象。
“满天星。”
朝着不知为何同样愣神了的季欲眨眨眼,祁倾提醒道。
像是宋轻舟所知道的,他和季欲确实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了,甚至他认识季欲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个流落街头的乞丐。
也不知两人没见面、没联络的这一年间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这位流浪汉摇身一变成了身缠万贯的总裁。
这等好事他也想整一个。
“老板,”季欲搬来满天星时开了口,“我联系了装修公司,明天来帮忙换花店的招牌。”
“啊?”
招牌?
这花店名字艳俗,就叫艳阳花店,红底白字的招牌挂了十年。
也就是靠着这块招牌,他老爹才能攒下了一笔钱。
“只是换一下更符合年轻人喜好的设计。”季欲紧跟着解释:“花店名字不会换的。”
见祁倾还有所犹豫,季欲慢吞吞地蹲在他面前:“明天订好的招牌来了可以先不换,你喜欢了再换。”
“……行。”祁倾根本不想听这些东西,说白了他对经营一问三不知,比小白还要小白。
好在门口吱呀的推门声把他解救了出来,一个看起来瘦瘦高高的男孩儿抓了抓头发站在那边。
祁倾眼睛一亮,像是看见了恩人:“易游!”
那男孩儿年龄不大,脸上还带着稚气,更别提看见祁倾就不自觉红了脸:“唔,我就是来看看美人老板你怎么还没下班。”
“明天有单子,而且……晚上我这不是有点别的事情嘛。”
祁倾笑嘻嘻地贴过去,撸猫似的撸了一把易游的头发,接着就把人往门外推:“行了行了不早了你也回家。”
“诶?”
“小屁孩儿。明天不是还有课?”祁倾旁若无人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总算把人哄走了,这才心情大好地回头来继续工作。
季欲全程一句话没说,他可太懂祁倾的性子了。不过刚才这孩子怎么看都太小了些,他还是象征性地抬手指了指当做询问。
“成年了,放心。”祁倾咧出一个漂亮的笑脸来,“你懂得?”
“嗯。所以你和宋轻舟……?”
祁倾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管太多了,烦。”
“……”
季欲面上不显,心底却在温习自己曾经记下的那些祁倾的恋爱雷区。
“喏,把这个摆到橱窗。”祁倾把手里包好的花递给季欲,当真把对方这个总裁当做搬运工在滥用。
季欲任劳任怨地摆好花束,余光瞥见了一抹火光。
他顺着橱窗往外看,刚好看到转角处宋轻舟正低着头,反复摩挲着手里的打火机,火光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