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祁倾转头看见外边停下的车,站起身来,路过季欲旁边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他的头,伸手要把他扯起来。
说心底没有点触动当然是假的。
祁倾不太能理解这个人为什么能容忍他这么久。
两人角色要是互换,早几辈子祁倾就得被对方给逼疯了,非得把他绑了沉塘不可。
……不过这感觉其实真挺好的。
有个人可以在背后撑着自己,给自己兜底,无论做什么、怎么作妖,都能被那个人容忍、再一点点收拾烂摊子。
这也就是他暂时不打算离开季欲的原因——没必要,反正季欲乐意。
但就算是训狗也要打一棒子给一甜枣,何况他训得这可不只是狗。
祁倾如是想着,在把季欲拉起来之后扯了扯他的脸:“以后记得多笑笑。”
“……?”
“笑起来好看。”他眼睛弯弯的像小月牙,“冷着脸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来接两人的还是下午那个被祁倾打发走的小司机,对方见到祁倾就颤巍巍的,生怕祁倾一个不开心就告了他的状。
不过没想到的是,祁倾看到他后只是朝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给你们老板送医院吧。”
小司机哪敢说话,看了看季总手上干涸的血迹,一脚油门直奔医院。
介于季总本人重要的右手受了伤,祁倾的花店便暂时不是那么欢迎他了。
毕竟在店里安排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伤员只会加重祁倾的负担,而祁倾一向是个懒惰的家伙。
第二天的订单还差了几束花,祁倾坐在店里一边自己工作一边教赵野原包花。
“手固定住花枝,”祁倾叹了口气,又一遍给赵野原这个不上心的做演示:“然后用胶带缠紧,对对……哎,满天星掉了!掉了!”
“……”
地面被赵野原折腾的乱七八糟,惹得祁倾直摇头:“哥哥你不太行啊。”
赵野原气血上涌,直想把花都折了,也还是得耐着性子一点点往花枝上缠。
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平日里哪里干过这种活儿?两只手僵硬的就像两截树枝,纠结得手指都快要打结。
祁倾等他包完一束就把人赶到一边,腹诽着还是季欲在这里比较管用,脸上却带着调侃又不显冒犯的笑意:“好了好了去忙别的吧,这边我来就行。”
“我想再——”练练。
“不用了不用了,”祁倾两手推着对方把人按到柜台,细白手指从他喉结一路滑过,直到把他的下巴勾起来,“乖乖帮我对账。”
赵野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在遇到祁倾之前连恋爱都没谈过,纯情程度远超身边一票狐朋狗友。
想着他的基友——当然不是元初,那小子还嚷嚷着要一起调来a市找祁倾呢——给他出的主意,赵野原吞了吞口水,抬手搂住祁倾的脖子把人带下来。
“!”
祁倾眼神一变,撑住了他的肩膀,好悬没直接倒进对方怀里。
“卧槽!祁哥!”
门口同时传来一声喊,带着点少年的清脆声线。
祁倾回头,易游正抓紧了自己肩膀上的单肩包带:“不准欺负我祁哥。”
“……”
绝了。
祁倾暗地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这小孩儿的助攻。
他摇摇头,又呼噜一把赵野原的狗头:“没事儿。”
易游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祁倾阳光灿烂地一笑:“认识一下,这是我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