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有,我今天没想说投标的事情。”
季欲心底一空,直觉不妙。
“我也把话直说了吧,以哥你的头脑不会看不出来身边有咱爸的人盯着你吧?”
“说正事。”
季崇光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型:“那,哥,之前你被咱爸赶出去那几年都在哪里藏着啊?”
果然。
季欲眼神都没动一下,仍是高高在上的淡然模样:“发展阳海。”
阳海便是他用来交给季家收购的公司,也算是他自断的那条尾巴。
“这样啊。”季崇光上一刻还在笑着,下一秒却忽然表情一转,唇角就勾出来了几分压迫,“那最近呢?好像哥你也经常不在公司。”
季欲冷静地显露出几分疑惑来,就好像他真的好奇对方今天找他的目的似的。
“我知道你肯定是去研究那些订单了,毕竟公司的账面可都对得上呢。”
“但是……啧,怎么说呢,我有个朋友,几天之前在酒吧看见你了。”
季欲没控制住,表情空白了一瞬。
“听说当时的哥你还挺凶的,手上这伤就是那时候弄得吧?”
对方根本没点出祁倾的存在,但是季欲已经明白他藏不住了。
“然后啊,我那朋友呢,是个gay。那他去的酒吧必然也不是什么一般的酒吧,怎么就能在里边看见哥你呢?”
看着季欲逐渐阴沉的脸色,季崇光却笑得挺开心。
他拿着手里的文件袋敲了敲季欲的胸口:“幸好他也没留个照片什么的,不然咱爸看见了,心脏病都得犯了。你下次可得注意啊,别再被我们谁给看见了。毕竟咱季家可不能传出去出了个同性恋,对吧?”
等季崇光彻底离开,季欲才深吸一口气。
祁倾的存在是个禁区。
一旦让家里知道了,现在的他根本没能力单独把祁倾捞出来。
季家向来只手遮天,几代人都是家境殷实的存在。实力在国内都是排的上名号的。
这也是他当初被丢出去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原因。
季欲本人就没什么生存下去的想法,再加上季家想让他死得没声没息,那他就很难活下去。
若不是有了祁倾这个“普通人”的庇护,能帮他遮一遮来自季家的视线,他还真的很难找到那几个生意上的伙伴重新发展。
那么结局可想而知,要么家里为了保他选择刁难祁倾,要么像从前一样把他从季家扔出去。
祁倾……是支撑当初的他活着的信念。
倒不是说现在他没还不能白手起家,但是那实在是太慢了——他不想等,祁倾的父亲也等不起。
肾/源还没找到,祁倾身边的那群人也没几个靠谱的。
赵野原?他老早就把那小子查了个底朝天,完全就是个温室长大的废物。
想让他帮祁倾把事情考虑周全了,那还不如季欲自己上位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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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好,给点零钱买个馍馍吃吧。”
祁倾牵着身边的新任男友,站住脚步,看着自己身前探着的那只乌漆嘛黑的手。
赵野原想到刚才祁倾的举动,自觉地从口袋里拿出来几张零钱想要递过去,却被祁倾拦下来扯着手臂走了。
两人今天约会的地点是城市商圈,拾荒者和乞丐遍地都是。
只是赵野原不太明白,刚下出租那会儿祁倾还给一个拾荒者递了两百块,怎么到了这里就……?
“怎么,不明白?”
祁倾眉尾上扬,斜斜地勾了一眼自家男友:“刚才那是乞丐吗?”
“……不是。”
刚才祁倾给钱的那个,是个佝偻身躯的瘦小老妪,背上背了一人多高的破麻袋,捆绑的全是空的塑料瓶。
那重量压得她几乎把腰弯下去九十度,祁倾给钱的时候生怕对面腾不出手,在对方千恩万谢中直接把钱塞进了人家口袋。
“这些乞丐我是从来不给钱的,除非是残疾人。”
赵野原在一边看着祁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冷下来的脸,有些出神。
他还以为和祁倾恋爱要极高的消费——根据他那些朋友给他传授的经验,长得越漂亮的花钱越多。
但祁倾这个人和其他人就是不同。
比起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奢侈品,祁倾似乎更喜欢他平日里送给对方的小零食和其他的关怀。
“有手有脚的就要工作啊。”
祁倾起初没在意男朋友的目光,随即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笑起来:“这么说来我自己也该是被骂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