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细想,摸出来手机,发消息给季欲:“你tm怎么不说是宋轻舟啊??!”
“给你选择的权利。”
“选择个屁!”祁倾慷慨激昂地打下四个字和一个感叹号,叹了口气,又在信息发送出去后继续打字,“你把钥匙拿走是不是因为他看见了?”
“是的。”
祁倾感觉自己透过屏幕、隔着网络信号,在短短的“是的”这两个字里看出了季欲脸上带着的微笑。
“……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然现在他怕是就带着宋轻舟在警局做笔录了——因为私闯民宅。
想必宋轻舟是在他家门口站了一晚上,季欲说不定还和他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唉。
都怪他这不删好友的臭毛病。
他的手机里有无数人都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联系了的,但不知是出于何种癖好,他从未主动拉黑删除过任何一个人。
左思右想,祁倾也还是觉得把宋轻舟就这么放在门口不是事儿。
毕竟他住的是老旧的居民楼而非独栋大别墅,邻里之间都还有着互相帮忙倒垃圾的关系。
被看见这么个人在他家门前一站一天,搞不好还要被别人误以为祁倾欠债不还。
他犹豫着重新整理了自己的睡衣,确保这件最后的遮羞布不会引起宋轻舟一丝一毫的欲望,旋即郑而重之地走去门前,打开了门。
“……阿倾。”
祁倾仍然捂着脑袋,后退了两步,伸手往后指了指示意宋轻舟进门。
对方扯起嘴角,笑得不太好看:“你是不是还难受?吃药了吗?”
“吃了。”祁倾无比自然地回身坐在餐椅上,单手支着头,翘着腿看面前的人。
不过是一个月不见,这人瘦了至少十多斤。
宋轻舟拿着手机,如数家珍地翻着微信页面:“你昨天给我发消息了。”
祁倾忍不住蹙眉:“那是……”
“你喝多了我知道!”宋轻舟加快语速,好像不想让祁倾说出来更残忍的话似的,“你不会想我的。”
“……”
你都知道,那还说个屁。
“但我好想你啊。”宋轻舟垂下手,缓步进门。
这次他没敢像上次那样理所当然地把祁倾困在家里、困在自己怀里,甚至接近祁倾都成了奢望。
他只能轻轻把门带上以示自己的态度,随后双眸紧紧盯着祁倾。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了的吧?”祁倾一脸无所谓,“你都那样强迫我了,也不信任我了,甚至还对我说了什么?”
“……”
婊/子。
这个词是他怒上心头气血上涌时脱口而出的词,也就是说出口的一瞬间,他也挨了祁倾的一巴掌。
仅仅是如此或许他们之间还会有可能的。
宋轻舟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是麻木的,但他在后来还做了什么?他还强迫了祁倾,像个下三滥的禽兽一样掐着对方的脖子——
那已经是羞辱了。
宋轻舟没能把那个词第二次说出口,他只是始终紧盯着祁倾漠然的脸,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屈膝,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他说,然后抬手狠狠地删了自己一巴掌。
祁倾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事实上现在的他们本就是陌生人了。
他对于宋轻舟的行为没什么生气的,反正对方从始至终都没能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连分手时宋轻舟以为的强迫性质的分手炮也是在他刻意引诱之下进行的。
他对宋轻舟分手的真正原因,不过就是腻了而已。
“起来吧,没什么好说的。我放你进来不是为了原谅你,你要知道,舟舟——”祁倾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眼睛,“只是想让我们两个结束得更彻底一点。”
宋轻舟没说话,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次祁倾连看都懒得看他,而是百无聊赖地低着头翻手机。
……嗯?
等一下,赵原野的消息是什么时候发来的?
祁倾当场两眼一黑,点开微信消息。
事实上在信息条预览界面他已经看到了赵野原发来的全部内容。
“我到你家附近啦,几分钟就能赶来~”
“……”
祁倾看了看宋轻舟,深吸一口气,刚因为吃了止疼药不太疼的脑神经似乎又开始嘣嘣地跳起来。
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