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记不清了，记忆里似乎还有母亲跟大哥发生口角的事。
门口传来开门的轻微声响，打断了顾千禾的思绪。
他朝门口望去，只见二哥穿着一身蓝色冰丝睡衣，看到他醒了，脸上的表情明显一下子放松下来。
“醒了？身体怎么样？”顾千航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没那么烫了。”
“二哥……”一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顾千航扶着他起来，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捧着水杯，一口一口喝完，顾千禾把杯子递给二哥。
二哥放好杯子，看他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昨天下午你在公司跟人闹矛盾了？”
“矛盾？”顾千禾的脑子还是混沌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事情。
见他这幅样子，顾千航也舍不得问他，便说：“下次发烧了打个电话，要不是我半夜回家，你还不知道烧成什么样子呢。”
一醒来就听二哥叭叭叭，顾千禾只觉得耳边嗡嗡嗡。
没得到他回应，顾千航轻压一下他的头发，“刚才我跟你说的话听到了没有？”
“二哥，大哥跟妈妈……”想了想，顾千禾还是决定问出来，“大哥跟妈妈是不是吵架了？”
顾千航脸上神情一顿，随即站直身子，“谁跟你说的？”
“我听到的。”他就是不太确定才问的，明明看起来大哥就不像是会吵架的人，母亲也不是。
顾千航沉默半晌，只是让他重新躺下，“你快再睡一会，晚点我来喊你吃早餐。”
顾千禾不是什么执着的人，加上还病着，稀里糊涂的就被糊弄了过去，闭着眼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见他入睡，顾千航才深深吐出一口气，轻手轻脚离开了他的房间。
一出房门，大哥就迎面过来。
“千禾醒了？”顾思启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睡。
顾千航点头，轻声问：“你跟妈又吵了？”
闻言，顾思启眉心微拧。
见大哥这幅样子，顾千航也算知道答案了。
他轻拍一下大哥的肩膀，“哥，嫂子她……”
“我就是不爱她。”顾思启低声道，他看着顾千航的双眼，语调悲凄，“为什么是我承担这一切？”
因为他是顾家的长子？还是因为他是顾家的继承人，所以必须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生子？
顾千航收回手，突然间不知怎么开口。
他们这群人之所以能够任性妄为，全都是因为窝在大哥的羽翼下。
大哥跟他们不同，他不喜欢顾家的产业，可以去学法；三弟不喜欢顾家的产业，可以去学艺术，而顾千禾从小流落在外，现在回来了肩上也没有继承家业的重担。
所有的压力全都在他大哥一个人身上，他的大哥就像一个傀儡，被迫继承家业，被迫娶妻生子，没人过问他的感受，也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顾思启自嘲地笑了笑，“既然千禾醒了那我就回去了。”
顾千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顾思启却在走到楼梯口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他，“你说我当初要是勇敢点选择霍景华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