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琅这样,刘悲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看起来事情有了周转的余地。
刘悲原以为杜晓磊与他两人之间的关系,是那种表面上看上去是死对头,实际上,两人私底下的交情却无比深重。
可是后来,慢慢的,刘悲就发觉事情的不对劲,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这么好,每当林琅提及杜晓磊时,语气中的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件人尽皆知的事实。
再结合杜晓磊最后的嘱咐,刘悲也能猜到他们之间应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最后以杜晓磊全力一拳砸向林琅而收尾,两人从此以后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只有自己提起可洛清时,林琅这才有所变化,虽然他表现得很平静,语气也很平淡,表现得事不关己,可在刘悲看来,他那上翘的嘴角,无疑已经暴露了他真正的想法。
直到自己彻底道出可洛清的名字,林琅脸上的错愕,再到焕然大悟,以及最后的苦笑,全都尽收眼底。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用杜晓磊为饵,直接抬出可洛清就好了。
等等!
刘悲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好像从一开始杜晓磊就已经告知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只是提及千万不要说出自己与他的关系,却也没说不能说出自己与可洛清的关系。
一时间,刘悲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狗血情节,例如,富家子弟以势压人,强夺草芥少年的心仪女子。
又或者说,本该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两兄弟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为了这个女子,两人大打出手,最后闹得两人反目成仇。
刘悲也知道通过想象肆意去捏造他们之间的事,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念头一旦升起,就抑制不住,开始不断升起诸多不一样的版本。
瞧见刘悲双眼无神,呆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像是早已魂飞天外,林琅用指关节叩响了身旁的桌子。
“喂喂!说完了还在这干嘛呢?不是说要走嘛!”
“啊?”
“啊什么啊?你还想留在这蹭饭啊!”
刘悲嘴角抽搐,这话说得真可谓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还以为事情会有转机,没想到林琅直接就下逐客令。
“额…你记得叫那傻子赶紧把他女儿给送走。”
林琅忍不住再次嘱咐了一句。
“要说你自己说去,又或者,你可以把剑借给我,我正好顺路去找杜晓,要不然我凭什么免费当你的传话筒。”
刘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他还是很在意可洛清的。
“爱去不去!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林琅冷哼一声,重新闭上双眼,开始吹起了口哨。
刘悲也不急,就这样安静的等待起来。
断断续续的口哨声在空荡的大厅开始游荡,造成的回音此起披伏,不停催发心中的自责,宛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口,无法呼吸。
脑中不断回想她那动人的面貌、哭泣的表情、释然的笑容,三者在脑海中徘徊着,相互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一条细绳,将他拖入名为“愧疚”的海洋中。
“原来不是你呀,真是太好了呢!”
一道女声转瞬即逝,快如细针,穿透胸口,固定在海底,周围压力,挤压得他无法动弹。
等了许久,刘悲也没见他有下文,想了想,认为林琅是在无视自己,当自己不存在,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是早点离开吧,以免碍了别人的眼。
这才站起来一半,口哨声戛然而止。
看到刘悲想要离开,林琅出声道:“停停停!别走啊!我们再聊聊,你要怎样才肯转达这个消息!”
说到底,他又心软了。
虽然事情的真相与刘悲的猜测有些出入,但大体上也相差不多,他并不是在意可洛清,他只是想拔除内心的针。
刘悲对此哭笑不得,赶自己走的是他,不让自己走的也是他,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重新坐下后,脸上同样掀起明显的笑意,回道:“答案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嘛,只要你肯把你家的祖传宝剑借我,我这就去当说客。”
瞧见话题又回到起点,林琅感到头疼。
一时间,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这家伙怎么这么轴!不是都已经说不借了嘛,为何还要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