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里,每到下课,刘悲总是忙着应付各式各样的同学,哪怕不是自己班的同学,也尝试去迎合。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还不赖,就是这些热情能不能减少几分。
被这些热情给包裹着,仿佛置身在大火炉之中,闷热的空气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看着这些热情高涨的同学,即使有些同学没得到回答,非但没有气馁,反而越发期待自己的回应。
这让刘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明明之前是那么的冷漠,现在是如此的热情,前后反差之大,最能令人恍惚。
可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开始珍惜这份热情。
追求更好是心之所向,刘悲也不例外,只是…
当热度降下去后,还能有这份热情嘛?
此念头一出,便难以遏制,刘悲感到莫名的恐惧,他可是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能如此被同学簇拥。
那么问题来了,当人贩子事件被淡忘,热情逐渐退却,那他还能剩下什么?
届时,同学们是否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此念头就像沼泽一样,一旦陷下去,便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当脑海中出现自己孤身一人的画面时,刘悲他…
释然了。
本来就是孤身一人,就算最后回归到孤身一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此刻,刘悲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了,是在逢场作戏,还是遵从本能,他也不清楚。
“啧啧啧,也不知道是谁说刘悲有精神病、变态的,我看他更像,只会在那胡言乱语,怎么没见他像刘悲一样帮助警察抓人贩子。”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接下来的风向,由称赞崇拜刘悲的话语,变成了指责某个人不是的话语。
“确实,我看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刘悲说不定是在写日记呢,结果被他拿来诋毁,真是恶心人。”
“就是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会仗着自己有个六年级的哥哥,就到处欺负人,怎么没见他叫他哥去欺负人贩子。”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正趴在桌上装睡的阮浩言,见矛头全指向自己,当下就不乐意,直接站了起来。
想要反驳,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只好悻悻的重新坐了回去,同时忍不住心中腹诽。
虽然是自己翻出刘悲的“日记”,可要不是他们捧场,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即想看个热闹,又想不背负责任,现在还反咬一口,将责任全部推卸给自己,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嘛!
被全班人针对,阮浩言不由感到有些委屈,委屈之下便是愤怒的种子,不经意的一瞥,让这种子生根发芽。
好巧不巧,透过人群中的空隙,刚好对上刘悲看来的眼神。
这是在挑衅还是嘲讽?
嘁!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走了狗屎运,碰巧帮到警察抓到人贩子嘛。
说到底现在被全班人针对的局面,还是刘悲造成的,要不是刘悲一直在那里吹嘘自己,将自己吹得要多厉害有多厉害,来变相贬低他,会是这种情况?
如果不是上电视了,阮浩言还会觉得帮助警察抓人贩子这件事也是刘悲吹出来的,就是为了引人注目,彰显自己的存在,以此打好关系。
可能刘悲也不知道,自己只是随着大众看过去的目光,会给阮浩言带来什么样的感受。
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
不从自己身上找错误,反倒怪别人把错误推给他,这不是件可笑即可悲的事嘛?
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把目光盯上了正百般聊赖撑着下巴看热闹的李英睿,阮浩言偷偷凑了过去。
“喂,你看刘悲这么风光,不怕他把你的班长给抢走了?”
李英睿瞥了阮浩言一眼,调整位置背对着阮浩言,继续撑着下巴看向别处发呆。
如果是刚开学那一段时间,以刘悲现在的威望还真有可能,可这都下半学期中期了,让刘悲当回班长又如何。
毕竟他是从刘悲手中拿走的,现在刘悲拿回去算是物归原主。
而且到时候升学也不一定分到一个班,就算真分到一个班级里面,那到时候再说呗,他现在急什么。
阮浩言自讨没趣地撇嘴,回到自己座位上,看到刘悲那边的热闹依旧,与自己格格不入,恨得牙痒痒,心里总不是滋味,却不知该如何宣泄。
为什么刘悲只是做了件帮助警察抓到人贩子的事,就能被全班同学接纳,而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融不入班级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