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还是特别的怀疑高硕的身份,但是魏诚不得不跪下。
若是假的,便是自己吃些亏,再从他处找补回来就可以。
若是真的,自己还敢怠慢,那便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高硕横挑眉毛,背着手,低头审视着魏诚。
魏诚跪在地上,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身体都有些发颤。
看这状态,自己当真是暂时唬住了他。
“本公子虽不是青莲堂之人,但也无差。”
“私盐被查,我兄长现已被官府抓捕,所以堂主特命我来彻查此事。”
云淡风轻的话术让魏诚不得不相信高硕的身份。
昨日便觉得将高硕抓回水寨就有蹊跷。
如今细细想来,确是有些非同寻常。
漫不说从容不迫,处乱不惊不像是一个十岁孩童的行径。
就是那种难于言表的气质风度,便也是百里无一。
私盐,雷当家,青莲堂,王权,令牌。
这重重事情,若不是堂内之人是不可能知晓的。
“公子,在下有眼无珠,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魏诚连忙的磕着头,心中甚是恐慌。
若是惹得高硕不悦,他一个小小的魏诚,怕是死上一百遍都不够。
原来这冯俊一大早敢对自己如此态度的根由在这儿。
“我可恕你无罪,但你蜻蜓沟的人,却并非可以相安无事。”
高硕用着含糊的语气和话语扰乱着魏诚的心理防线。
“小的愚钝,还请公子明示!”
“我便问你,那私盐,可是你们与那兴化县的韩员外交接的?”
“那批货是雷当家和二当家的去押运的,我只是在守寨,并未参与其中阿。”
“可是真话?”
“小的若是有半点假话,天打五雷轰。”
魏诚连忙起身,单手指天,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惶恐和哀求。
高硕那凌厉的眼神并没有收回,只是看了一眼魏诚,便又趴在了地上。
“那你可知,你抓的哪位姑娘是何人?”
“小的不知,还请公子示下。”
“混账东西,连身份都没摸清,就敢胡乱下手,你当真以为你蜻蜓沟可以为所欲为了不成!”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若不是我在此处,怕是你都活不过明日,那姑娘乃是怀庆郑王次女,此次前来便是去扬州寻他的世伯。”
魏诚哪里得知,自己竟然抓了个郡主回寨,这若是让郑王得知,还不把这蜻蜓沟夷为平地。
“他那世伯,你应当更加耳熟。”
高硕故意语气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声音提高一度。
“唐王,唐德明。”
“唐王在堂内是何身份,你若不知,我便不在与你细说,只是你要知道,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青莲堂三堂主,唐王,唐德明?”
魏诚口齿不清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高硕心头一震,三堂主!
看来自己这令牌的主人,在青莲堂的位置比唐王唐德明都要高。
这案子,牵涉的实是太深了。
“你既然知道,那你也应该明白自己是什么下场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长叹一声,转身,慢悠悠的朝着牢房之外走去。
魏诚连忙在地上跪着行走,抱住高硕的脚踝。
“公子,还请救我一命阿!”
魏诚苦苦的哀求,此时已经有些濒临绝望了。
眼前的高硕便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得罪了唐王,郑王的掌上明珠,还想活命,就只得是病急乱投医了。
“你觉得我能救你?”
高硕回过头,眼神轻蔑,嘴角微微倾斜,露出一抹嘲笑。
“公子,公子,你虽然不是副堂主本人,想来也是副堂主亲近之人,您一句话,定能保下小人的性命,只要饶了小人一命,让小人做什么都行!”
魏诚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是如此的惊魂失魄,慌乱无章。
眉毛拧成一团,眼角甚至还有了些泪痕。
这是有多怕死啊!
高硕不知道的是,唐王唐德明,在青莲堂内,可是出了名的手段毒辣,凡是得罪过他之人,都无有好的下场。
唐王的手段,乃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他以折磨人致死为乐趣,生不如死一词,便仿佛是他亲自所创一般。
而那些稀奇古怪的刑罚,更加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想要活命,可以,我倒是可以为你想些法子。”
高硕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定论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公子所言当真?!”
魏诚的眼中露出一丝光芒,那光芒映射着活下去的希望。
“若你不信,那便罢了。”
高硕摇了摇头,一脚踢开魏诚的手,背转过身,径直走开。
“公子,公子!”
魏诚连忙爬起,跑到高硕的面前,噗通又跪了下来。
“小人当然相信公子所言,公子有何吩咐尽管说,小人定当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有这觉悟便是好事,你随我来吧。”
绕过魏诚,走出牢房之外。
这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新鲜,阳光也是格外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