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天下人,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往。心不定则是利不够,心不足,那便是存妄想。皇上胸有丘壑,心有百姓,身有忠良,朝堂之势,不过时间问题,徐徐图之即可。”东陵先生缓缓道。
皇上闻言,略一思索,便明白东陵先生的意思。
这天下人熙熙攘攘,不过皆为一利字。
朝中那些心怀不满的官员,有几个是因真心对大皇子忠心耿耿而不愿臣服的?
大多不过是因没有得到足够的利益罢了。
而那些得了利,却还是照样不满足的人,便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留不得了。
朝堂需要的是会办事的人,而不是吸血蛭一般的蛀虫。
解决了内心的疑惑,皇上不由松快些,身子微微后仰,放松了些,“听闻先生收了关门弟子,不知是何风流人物,竟引得先生不再收徒?”
“老夫不再收徒却不是因这少年。”东陵先生缓缓摇头道。
“老夫已快古稀之年,再收徒意义不大,此番放出风声,也不过是给天下士子一个交代罢了。”
皇上闻言也不意外,缓缓点头,“只是不知先生可否还会出山讲学?”
“老夫年纪渐长,若是一日还未身瘫,便还是讲得的。”讲学与收徒不一样。
收徒需看起秉性,且需用心教导,所费精力自是讲学不能相提并论。
而给众学子讲学,不过是整理些士子们的疑问,来进行解说。
对于东陵先生来说,这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那便是天下士子之福气了。”皇上笑道。
东陵先生却摇摇头,“一个人的学问是有限的,能与众学子探讨,也何尝不是老夫的福气。”
皇上钦佩于东陵先生对于学问的态度,面上更显恭敬了些。
二人在此又说了些话,东陵先生便挥手,让弟子带着皇上才这寺中逛一逛。
而这主要的目的是什么,弟子自然也明白。
所以出了那院门,一行人走走停停,便到了谢金科与陈仲清二人学习的地方。
门是开着的,从门口能看到里面的二人个子占据一角,安静的看书书写。
皇上甚至不用人说,就猜到了哪个是谢金科。
只是却未曾想到,不过束发之年,却眉目精致端方,比之女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说赛潘安怕是也不为过的。
且他身上沉稳内敛的气质,让人不由忘记了他的年龄。
明明不过束发之龄,却好似已经可以成为让人可依靠的男子。
皇上看着二人的身影,停了一会,没有让人进去打扰,便转身离去了。
心内却将原本打算开恩科的想法,放下了。
慧极必伤,如此聪慧,若是再以天下人对其的目光相叠加,怕是并不会给其带来好运。
皇上虽一心想要收揽人才,但也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且一个国家,能出管鲍之人才者,实属不易。
谢金科如今虽看不出他的才华能力,但能被东陵先生收在门下,想必自是不一般。
皇上隐隐对三年后的科举开始期待起来。
一趟青龙寺之行,他不仅解决了内心的疑难,且又看到或许能对国家未来兴盛产生至关重要影响的天才人物。
回去的步伐,甚至都变得轻快起来。
谢金科此时自然不知皇上会对他有如此高的期待。
只是安心读书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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