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听之不由跟着觉得心碎。
谢金科找到这里的时候,听到这就是这伴随着风雨呼啸隐隐传来的哭声。
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中,明明该是让人觉得可怖的场景,可是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却让他只觉心口被人用力捏住一般的疼。
抬步走了进去,尽量放低声音。
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已经坏了的门,被他细心关上,用有些腐朽的栓木插上,总算安静了些许。
走到温小六旁边,与她一般靠着棺木坐下,将脱下的外衫搭在她身上,手盖在她头顶,轻轻揉了揉。
“我刚去温家族学的时候,几乎每日都会受到觉得我的家世侮辱了学堂的人的欺辱。”
“在家中时,我读书的天赋尚可,又是幼子,大家对我忍让、疼爱,从未说过一句重话。”
“就连教导我的夫子,也因我读书的天赋,从不责骂。”
“久而久之便让我内心生出一种,这世人皆与我不在同一条路上的感觉。”
“而这样的骄傲,便在入了温家的学堂被打破。”
“不是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而是知道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读书一件事情。”
“那些人家世比我优秀,读书甚至不需要如何用功,家中长辈便安排好了一切。”
“且就算他们成日欺辱打骂于我,我的反抗,却也只能换来更加厉害的嘲笑与欺辱。”
“这样的待遇日复一日,我却从未想过要将这些事情告知与家中长辈。”
“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委屈。只是知道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会徒增他们的烦恼罢了。”
“学堂里对我来说如同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约莫一年之后,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却在某一日突然从天而降。”
“就像是观音座下的小仙童,身上带着圣洁的光芒。”
“面对好几个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少年,却照样挺着胸膛,目光不惧不畏的为我辩解,为我打抱不平。”
“这是从我入了学堂开始,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个人,这般无所畏惧的模样站在我的身前,用小小的身板保护我。”
“自那日后,我便换了一种活法。”
“我想,既然一个年岁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女孩儿,都能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指责不公,那我又为何要这般忍气吞声的活着呢?”
“我虽从不与他们正面冲突,却也学会了侧面应对,如何让自己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全身而退。”
“及至后来,我心境大变,写下那首诗词,最终因缘际会被东陵先生收归门下,这都多亏了那个小小的女孩儿。”
“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已然可以定亲了的姑娘。”
说到最后一句,似有些叹息的模样。
温小六在这缓缓叙述的声音中逐渐平息了悲伤,哭声也慢慢消散。
待他说完之后,抬头看向谢金科,“原来金科哥哥,却是那个时候便已经对我心生喜悦了吗?”
一句话说出来,二人不由都相视一笑起来。
谢金科灼灼的看向温小六,“是啊,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却未曾料到最后是你来向我提亲。”
这有些揶揄的语气,让温小六不由脸色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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