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二叔!一口一个姓向的,成何体统……老子说他是魔徒,他就是魔徒,你爱信不信!”
“我就不信,他怎么可能是魔徒……”
如此叽叽歪歪,听的门外的李道直皱眉头,什么“魔徒”?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轻咳一声,打断了屋里两人争吵,敲了敲门:“黎大哥,是我。”
“是浩然来了吗?快进来。”
李道推门而入,便见屋内一盏油灯发着亮光,黎不明半躺在床上,旁边有一面容英朗的少年,正端着药碗,像是刚刚给他喂过药。
黎不明轻咳一声,道:“见过你浩然叔叔。”
少年哼了一声,恨恨的看了李道一眼,将药碗撂下,直接出门去了。
李道瞧了瞧少年,转目看向黎不明,笑问道:“你儿子?”
黎不明长叹,示意他将门关上,说道:“是啊,我儿子,开战前飞龙将他送还给我,可是十几年过去了,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大儿子,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李道关好门,找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怎么确定他就是你的亲儿子?毕竟,若非我说起这种可能,你此前可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后人存在。”
黎不明摆摆手,努力让自己坐直:“帮我倒杯水,刚喝完药,嘴里苦的厉害……起先我以为飞龙是打算用这孩子来乱我的心,不过后来,在他临死前……”
李道起身一边倒水,一边听他说完飞龙最后留下的遗言,以及所做的事情,心中对这人倒是升起了一丝敬意。
还有有关冯千愁上吊自杀的诡异,黎不明也一并讲了。
“这样啊……”
李道将水碗递给黎不明,复又坐了下来:“也就是说,他之所以放任冯千愁去搞这些事情,其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孩子,最后经过多方对比之后,在大战来临之前,终于确定了孩子的身份?”
黎不明喝了一口水,道:“就是这样,他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隐瞒。”
李道不解,问道:“可冯千愁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黎不明摇头,说道:“‘魔徒’的心思又岂能以常理度之?他们做事,很可能是完全没有目的的。”
“也许只是觉得好玩儿,觉得有趣,也许就是觉得无聊,想要搞点事情,谁又能知道?”
如此说着,黎不明也是颇为苦恼,随后叹息着又继续道:“在中土,别人私下里称呼你们这些半山门下为‘疯狗’。”
“只要敢对那位‘剑主’有半点冒犯与不敬,你们就会成群结队的将那人撕了,即便是‘弃徒’,你们也不充许其他人插手,只能死在同为半山门下手中。”
“并且还以‘疯狗’这样的称呼而沾沾自喜,甚至有些人更是自命为‘半山门下走狗’,但是相比于半山门下,那些‘魔徒’才是真正的疯子。”
“做事毫无道理可言,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莫名奇妙的念头,就会于某个地方潜心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引发一场莫名奇妙的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