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梁奕随一名女子回到屋内,那女子看向药师,询问道:“炎药师……这……”
“按他说的办,这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与云隐阁无关。”那炎药师漫不经心道。
闻言,女子点点头,转头道:“这位客官,我云隐阁向来以办事公道而闻名,因此可以免费为您安排专业鉴定师鉴定,还请稍等片刻。”
不久,果真来了一位鉴定师,梁奕小心翼翼将手中茶杯交到其手中。
那鉴定师先是嗅了嗅那香气四溢的清茶,随即拿出一方手指大小的小碟,倒入些许茶水,轻抿一口。
“这茶水清香四散,经久不绝,的确是大青山深处的青衫茶无疑,而饮后口中清爽微凉,唇齿留有莲香,的确也是加入了蓝黛莲。”
“而且客官你看,这茶水上飘着一层淡淡的蓝光,便是还未化入茶水的蓝黛莲花粉……不过炎药师,你这作茶手艺欠佳,否则那花粉便应化入茶中才是。”
闻言,那炎药师轻哼一声,道:“这便不用阁下操心了。”
那鉴定师轻笑一声,转身向梁奕道:“这蓝黛莲花粉泡的茶,饮之可以固本培元,更能令头脑清醒,精神焕发,还能驱心魔固本心,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不得不说,炎药师倒是好运,有这花粉……若是我出价,这一杯茶水应该要五枚二铸钱,炎药师许是念在你乃无心之失,便便宜了不少。”
听到这,炎药师有些不耐起来,道:“你这鉴定师废话真多,小子,快给钱,竟然这鉴定师说是五枚二铸钱,那便收你五枚!”
闻言,梁奕苦笑一下,不由看了眼那鉴定师,后者尴尬笑笑,告辞一声便带着那女子离去。
“那个……炎大师,实不相瞒,我身上只有六十枚一铸钱……”梁奕叹息一声,道,“我乃韦府侍卫,七日能挣五十枚一铸钱……”
“那我要等你到何时?”炎药师没好气的道。
这炎药师心中此刻也是郁闷不已。
他原以为梁奕这客人花五十枚一铸钱来检查自己身体,就算不是家财万贯,也是略有小资又愚不可及之人。
按炎药师的打算,是要借这蓝黛莲,以及先前洒在门口的引人口渴的药水来坑骗梁奕灵钱,谁知其人傻钱倒是少得可怜。
不过这一番布置下来,炎药师也未曾亏欠什么,梁奕喝下的只是普通青衫茶,至于那珍贵的蓝黛莲乃是方才取壶时暗地里加入的。
只是炎药师也未曾想到,梁奕的身份之特殊,超出了他的想象,此刻他已不想要这梁奕钱财,而是心中有了别的布置。
梁奕忽见这炎药师眼睛一转,只听其道:“不如这样吧,你便留在我这给我打杂,我顺便还能研究研究你之后会被那邪火折磨成什么模样,等到你还完那五枚二铸钱,要走便走,如何?”
听到这话,梁奕不由翻了翻白眼,只觉自己命途多舛,被邪人暗算不说,如今还要为人打杂还债。
“可是我乃韦府侍卫,清晨便要去站岗,午时有一个时辰休憩,一直到酉时才有空闲……而每个月只有两日休息……”
“那便每日酉时后来我这儿,不行的话便去青临衙门见吧。”
也只能如此了。
梁奕又是一声苦笑,道:“那便多谢炎大师宽宏大量了。”
炎药师似乎没有在意其中暗讽之意,径直逐客。
梁奕走后,这姓炎的药师端坐在椅上,久久没有动作。
“砰”
屋内忽然一声闷响,炎药师竟似被一股巨力压制般,一下瘫倒在桌上。
“你躲在这儿,是为了保护你的女儿,但我奉劝你一句,无论如何掩盖,你的气息仍然可能被这大京朝内一些修士发觉,届时你与你的女儿,甚至你的族人,都有危险。”
“更重要的是,不要做蠢事,若是坏了我的布置,我保证你身边的所有存在都将化为齑粉……”
“你的女儿,我只是借其完成我的棋局,三年后一切事了,我保证将她完好无缺的还给你,好自为之吧。”
屋内忽然响起一道苍老人声,一番话后,声音兀然消失。
炎药师就这样瘫倒在桌上,目视前方,眼神有些许空洞。
不知过了多久,炎药师整理好衣物,取过桌上已经凉透的青衫茶,一饮而尽,低头时,眼角竟滑过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