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时情景,梁奕也是有几分无奈,但是小采儿不过十三岁,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梁奕却也没有太在意。
踟蹰片刻,梁奕道:“那里面那封印了阵法的玉简我还给你,这芥石我就收下了,如何?”
见梁奕执意如此,小采儿也是无奈,只得妥协。
之后梁奕托小采儿向老金致谢,便带着黄老三离开了老金宅院,父子俩三步并作两步急急的向青衡江岸边走去。
见梁奕两人离去,小采儿把玩了一会手中玉简,随意丢入袖中,一挥袖关上宅院大门,向里走去。
走到宅院尽头的一堵白墙前,小采儿秀手一点白墙,其上顿时似水波荡漾,竟是藏着一道禁制。
小采儿双手结印,运气一拍那白墙,只听一声轻响,禁制破开,白墙后竟还藏着一间不小的房屋。
见此,小采儿不慌不忙,迈开脚步缓缓走了进去。
房屋内并无繁杂装饰,只是立着九根两人合抱粗的漆黑大柱,其上雕龙画凤,隐隐泛着寒光。
九根巨大的柱子中间,围着一方直径足有两丈长的幽深大井,其内黑魆魆的一片,井边还生了杂草,看起来有些年代感。
巨井幽深,看不到尽头,只是从井里伸出九根寒光凛凛的铁链,铁链足有大腿粗细,自井中延伸出来缠在那九根漆黑大柱上,似锁住了井内何物。
小采儿似乎见怪不怪,看到那井时眼中却是一片厌恶,绕过几根漆黑大柱,面前正站着一位身形佝偻,身着破烂毡衣的老人。
老人口中叼着一支破旧的烟杆,此刻正吞云吐雾。
“金先生,梁奕已经从大青山内出来了,潘仲梁一事应该也已经被他知晓了。”小采儿走到老人面前,轻声道。
闻言,老人点点头,咳嗽两声,道:“这段时间暂时不用你做些什么了,只要对那天谴一族稍微上点心,不要让他们被灭了便好。”
小采儿抿抿嘴唇,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道:“采儿不明白,此事对梁奕的修途有什么影响……”
“更不明白金先生二十年前为何要影响那潘仲梁的心境,让他盗窃禁法叛逃出去……这潘仲梁在人世二十年,难道就如此不了了之了吗?”
老人转头,目光锐利,透过烟雾瞥了小采儿一眼,随即道:“我培养梁奕,要的不仅是他有高深的修为,更重要的是让他有怎样的心境。”
“修行修到最后还是修心,便如那潘仲梁,我只是在二十年前放大了些他心中本来就有的、逃离族地的欲望,他便在人世间沉浮了二十年。”
“这便是潘仲梁的心之所向,我的影响微不足道,促成这一切还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潘仲梁对梁奕的影响可不小,日后你会明白的。”
说到这,老人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随后缓缓的吐出来,望向眼前那幽深的老井,道:“知道如何修心,才能更好的修行。采儿,若是你不能打破这层桎梏,你永远都不能真正化为人,也不能求得大道。”
一旁小采儿似懂非懂,只是点点头,良久又是开口问道:“金先生,你的伤势如何了?如今为了那棋局,你的实力可以说是大打折扣了。”
闻言,老人摇摇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小女娃娃有些神秘之处,但当日也没有下重手,希望她不要成为变数才好……再落下三子,我的修为便会重回巅峰,甚至更进一步,你不用太过担心。”
言已至此,小采儿点点头,道:“那采儿便先退下了。”
老人没有说话,咳嗽几声,继续吞云吐雾。
小采儿闭上双目,提裙站上巨大的井口,随即纵身一跃,径直落入那幽暗深邃的老井中。
青衡江边,梁奕父子俩停船靠岸,黄老三仍是在不断唠唠叨叨,说梁奕不该在大青山内乱跑。
听到这些话,梁奕虽然早已习惯了黄老三的性子,还是有几分头疼。
方才在青衡江上时也是如此,黄老三絮絮叨叨的非要问他是如何走出大青山的,梁奕迫于无奈,只得胡乱编了些话搪塞了过去。
当下见黄老三还要说,梁奕忙道:“黄老三,我还得回韦府复职呢,现在就得先走了,你老人家一个人好好的,要是累就别撑船了……”
还不等黄老三回话,梁奕便几步离开了院子,径直往青临城走去。
韦歆不久便会发现潘仲梁与韦颐不在山谷内,以她的性格定然会有不少猜忌。
是以如今梁奕不能打草惊蛇,只得继续在韦府做着侍卫,走一步看一步,至少要瞒过韦歆,让她觉得潘仲梁一事与自己无关。
还得去云隐阁药斋走一趟,想到这,梁奕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