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完一口酒,老头子喟然长叹一声,就要起身继续赶路,却是忽然口中轻咦,看向不远处的天际。
一道驾驭飞剑的身影骤然现身,定睛一看,是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青年道士,头戴玉冠,身着蓝色长衫,御剑而来。
看到这青年道士,老头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左右环顾,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便向空中身影砸去,不偏不倚的砸在那飞剑上,却是骤然被锋锐剑气斩成齑粉!
“酒老顾,这么大火气?”青年道士眨眼间便收剑立在了山头上,展开笑颜问道。
“少跟我扯近乎!”被称作酒老顾的老头子咋咋咧咧的喝道,“老子知道是你安排的这破差事,让我这么正气凛然的枭雄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你怎么想的?”
青年道士眨眨眼睛,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摊摊手道:“这可由不得我啊,这事出突然的,你又是鬼物阴灵之身,神不知鬼不觉,做这种事不是得心应手嘛?”
老头子仍是有些郁闷,只觉心头不爽之感不吐不快,随手甩出一枚寒山令丢在青年道士手中,随即上前拉住他肩头,恨恨道:“来来来,我跟你说说,就是这件破事,碰到个小鬼头气死我了……”
时间不长,老头子已是将方才发生之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的青年道士只想发笑。
“这有什么气愤的?你不是还白白得了两杯百果陵川酒?当年为了这酒你不是吃了不少苦头嘛?”青年道士忍住笑意,打趣道。
一百多年前酒老顾在圣上手中夺酒一事,他们这些老怪物可是都记得一清二楚,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发笑呢。
“你特娘的倒是听我说完啊!”酒老顾大骂出声,一巴掌狠狠拍在青年道士后脑勺上,后者倒是也不恼,只当是挠痒痒。
“重点是在后面啊,那小鬼说酒是李夜京给的,我这不是救了个小兔崽子?”酒老顾越想越气,气得直跳脚,又骂道,“一百年前天下大乱的时候,就是李夜京这王八蛋偷袭宰了我!现在我还救了个跟他关系不清不楚的小崽子,你说我能不气?”
此言一出,青年道士也是收敛起笑颜,面色有几分古怪起来,问道:“那你没对他做些什么?就这样走了?”
“做什么?我看他也挺对我胃口,活脱脱一个道貌岸然的泼皮无赖,就没舍得下手,按理说这种小子怎么会跟李夜京扯上关系?他的话也是虚虚实实,我看不明白,不知真假,愁死我了。”
说到这,酒老顾扯了扯身上破烂长衫,透了几口恶气,嘀咕道:“而且再怎么说这小崽子也送了我两杯好酒,我总不能忘恩负义一巴掌拍死他永绝后患吧?”
“这好酒再好,也是李夜京抢咱们陵川王朝的。”青年道士有几分无语,似乎不太理解酒老顾的处世之道,不嫌事大的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这话差点给酒老顾噎死,口中又是骂骂咧咧的嘀咕了半天,最后还是憋出一句:“过去了就算了,这小子你也别动他,反正也没成什么气候呢,真成了气候要是去帮衬着李夜京那老阴鬼,我亲自收拾他!”
青年道士沉默了半晌,看着酒老顾道:“那其他几个人那里怎么应付?组织里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那几个老混蛋和小混蛋们……你帮我瞒着不就行了?我俩从小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你还要揭我老底?”酒老顾怒目圆睁,装腔作势的怒视着青年道士,骂道。
青年道士自顾自的笑出声来,随即道:“好好好,我们俩加起来也挺够分量的,就算最后事情真的暴露了,他们肯定也不敢说什么。”
“那是……”酒老顾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的囔囔道。
看着手中这杯酒,酒老顾心中还是感慨万千。
当年就是因为这酒丢了官爵丢了功勋,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还要受罪。
以酒老顾的实力与在组织中的声望,本也应当与这青年道士一般成为组织里起决策作用的那一群人,可就是因为当年夺酒一事,惹下一个臭名声,被剥夺了成为最高层次的资格。
所以说那些老混蛋与小混蛋,就是迂腐,就是混蛋嘛!
都一百多年过去了,陵川圣上也死了一百年了,还要翻老黄历,有意思吗?没什么意思,至少还不如这酒有意思。
想到这酒,酒老顾就有些唏嘘了,这一辈子最大的起伏跌宕就是与这酒有关,所以得了这酒,他才如此感谢那对他胃口的小崽子。
特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