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边空无一人，女小二莞尔一笑，随即折返回去，收掉桌上碗筷等等，转身向酒楼楼下走去。
楼下亦是人满为患，一片嘈杂之声，女小二端着碗碟，径直走入酒楼后院。
门旁一名男子也是身着小二衣裳，正是当日在泾安城刺杀林语澧的尖爪，此刻看着女小二问道:“栀雨，怎么样？酒老如何说？”
栀雨乔装打扮而成的女小二又是一笑，答道:“不出剑老所料，现在已经动身了。”
闻言，尖爪也是喜形于色，接过栀雨手中碗碟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寒氿宗。
三大势力已是齐聚一堂，寒氿宗李云鹫、上简国蔡望旸以及右丞相林渊位于上座，大殿中央便是梁奕、孟皖四人，以及袁修柘三人。
除了蔡渐，当日乘坐破寒鸟飞越寒氿山的八人已全部到齐，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阵势是要做最后决断了。
而此前嫌疑最重的梁奕，此刻看来似乎凶多吉少。
在这等寒氿山绝地，又遭人监禁，梁奕想尽了办法，也断然无法逃离出去，而若是拼死一搏，拿什么搏？
面对林渊、李云鹫等人，梁奕的力量就是个笑话，如今似乎真的已经踏入绝境了。
被寒氿宗弟子带到此地之前，孟皖与林语澧二人还不断安慰自己无需惧怕，只要未曾身死，此事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尤其是孟皖，也不知他哪来的信心，离开监禁之地前告诫他莫要绝望，此事定然会出现转机。
梁奕却是不知还有什么希望。
如今可不是林渊想要拿自己当替罪羊，而是三方都认为自己有不小的嫌疑，梁奕迫于无奈，甚至已经将那老头子供了出去，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无人相信了，何况梁奕根本拿不出证据。
等到此事盖棺定论，林渊将会亲自与蔡望旸等人一起将梁奕押送至大京京都审讯一番，调查清楚他杀害蔡渐的目的所在，若是探查不出，便交与上简国，之后再如何，已与大京王朝没有关系了。
而林梓儿，因为她身上并无修为，绝无参与此事的可能，被林渊排除在外。
无论林梓儿在林府再如何不受待见，她也是林府之人，是林渊的孙女，若是林梓儿也被定罪，那当朝丞相的脸面往哪搁？
上简国在此事上倒是没有过多纠缠，只是查探了一番，知晓林梓儿身上的确没有修为后，便不再关心她了。
“梁奕，你盗窃上简国三皇子蔡渐寒山令，致使蔡渐殒身于上山途中，你可认罪？”
大殿之上，林渊正襟危坐，俯视大殿中央，淡漠开口道。
虽说京都还未有圣上书信传来，但寒氿宗与上简国显然已是不愿再等，此事圣上又全权交给林渊处理，林渊掂量一番，觉得此刻给梁奕定罪似乎已是大势所趋，想来圣上也无法怪罪。
“在下不知何罪之有，此事并非在下所为。”梁奕深吸口气，直视其上三人，开口答道。
“哦？事到如今还要嘴硬，若不是你，那是我寒氿宗长老弟子，还是林府另外三人？”
林渊身侧一名瘦弱矮小的老人眯缝着双眼，嘴角带笑言道。
此人正是寒氿宗宗主李云鹫，号称是大京王朝第一人，实力尚在大京太上皇李夜京之上。
当然，生死不知的寒氿宗前宗主李垣除外。
“李宗主，在下想问的是，各位有何证据能证明此事是在下所为，我与那蔡渐无冤无仇，何必致其于死地？”梁奕目光如炬，不卑不亢道。
虽说此刻其紧握的手掌中已满是汗水。
不等其他人言语，梁奕又接着道:“何况在下有何手段，能在观天境后期的贵宗四长老眼下，盗走蔡渐寒山令？”
这时，一旁冷眼相看的蔡望旸冷声道:“办法可太多了，世间可是有不少特殊的手段能瞒天过海，谁能保证你没有此类手段？”
见是这蔡望旸答话，梁奕瞬间没了什么好脸色，讥笑道:“公主殿下可真是能颠倒黑白，还望三皇子殿下泉下有知，能认可你这番言语。”
蔡望旸不动声色，只是平静望着梁奕，不发一言。
在这种时候，逞口舌之利没有半分益处，而此地众人自然也不会在意梁奕这一番言辞。
这时，一旁沉默的孟皖忽然上前开口道:“公主殿下，不可否认的是，此事所有人都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梁奕所为，何必强加罪名在梁奕身上，让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相信公主殿下也不愿让三皇子殿下蒙羞。”
“呵，谁说没有证据？”李云鹫忽然咧嘴一笑，随即道，“我寒氿宗弟子早已在你等居住的客栈内发现了一枚额外的寒山令，查其编号正是蔡渐手中那枚……想来是当日时间仓促，你来不及处理，便将其遗落在了客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