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京王朝中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两道长虹掠过青空,骤然向下落入大山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
正是自寒氿宗逃离后,一路南下的酒老顾与剑老二人。
酒老顾落地便呸的吐出一口唾沫,随即解开腰间酒葫芦,狠狠灌了一口,破口大骂道:“下次那群老混蛋小混蛋能不能把事情弄清楚再派人执行任务?这不是耍我们吗?一帮混蛋!”
酒老顾骂的酣畅爽快,却是忘了身旁剑老也是那群老混蛋中的一个,算是连他一起骂了进去。
一旁剑老面色有几分无奈,却是早已习惯酒老顾口无遮拦的性子,当下道:“也怪不得我们,谁知道那梁奕有如此背景。方才你可能没细看,我可是亲眼看见上简国的人灰溜溜的走了,看来李闫年是为了梁奕彻底不给上简国脸面了。”
方才五人交手之前,那上简国的佩刀男子趁着局势混乱,带上蔡望旸与上简国上百名甲兵回了上简国居处。
那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甘心,遥遥望了一眼被大京禁卫军护着的梁奕,面色有些阴沉。
至于蔡望旸,右手已是止血,只是过去如此之久,不知还能不能续上了。
“呸!小兔崽子,早知道让他死在寒氿山上得了……”酒老顾却是不吃这套,吹胡子瞪眼的骂着,随即看向剑老,又问道。
“你不是组织里的最高阶层吗?怎么连你都不知道救梁奕的原因?”
酒老顾、剑老所在组织乃是前朝陵川王朝遗民组成的一方势力,目的便是推翻大京王朝,重振陵川王朝雄风。
为了组织上下齐心协力,避免分歧,组织最高层共有七人,一同管理整个组织。这七人中不是陵川王朝皇族贵戚,便是当年大难不死的王朝功臣。
百年前天下大乱,陵川王朝皇帝战死沙场,嫡系子孙却是逃出去了一些,在大京王朝百年追杀之下,世上尚存的陵川嫡脉所剩无几,能找回来的,都已被组织寻到带回,免遭大京狗贼屠杀。
闻言,剑老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光是我,余下那六人也不知此事缘由,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你们不就是组织最高层?奉命?奉他娘的谁的命?我看你……”酒老顾一张口,一股浓郁酒气便是扑面而来,骂到一半,却是忽然住了嘴。
见酒老顾停下手中动作看着自己,剑老苦笑一声,直视前者双目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太子的命令,只是没有说为何,也没有人敢过问。”
提及这太子,酒老顾忽然沉默下来,灌了口酒。
说是太子,其实组织内所有人都知道,这太子只是缺一件黄袍加身,缺一场加冕登基罢了。
待到大京王朝覆灭,陵川王朝东山再起,太子便是陵川王朝的当朝圣上,毋庸置疑。
酒老顾扯了扯身上破旧长衫,一屁股坐在了黄土地上,似乎想了想,又问道:“听说你小子是整个组织里唯一一个知道太子真面目的人,还有一块万里子母玉,能和太子万里传音?”
此地不远处有一条不大的小溪,剑老走到小溪旁捧水洗了把脸,又掸了掸衣裳上的尘埃,转头笑道:“这种事你就不要打听了,就算你搬出那所谓的一条裤子的交情,我也不会多言,这当真是天大的机密。”
酒老顾有几分郁闷,看剑老掬起一捧清水又洒落在溪中,顿时几朵水花溅射开来,水面波光粼粼,水珠碎碎圆圆。
“切,又没有问你什么……”酒老顾起身走到小溪边挨着剑老肩头坐下,嘴上却是说道,“太子布下来的成命,你没问过缘由?”
“自然没有。”
闻言,酒老顾撇了撇嘴,将酒葫芦递到剑老身前,又问道:“什么都不问,你就不怕太子错了?”
接过酒葫芦,剑老取出一块手帕来擦了擦葫芦口,随即笑道:“若是太子不配做我陵川王朝的圣上,我早就偷偷把他做掉了,即便是大逆不道,也好过我陵川王朝永无出头之日。”
这擦拭葫芦口的举动惹得酒老顾一阵不悦,怒目盯了剑老半天,几乎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好酒,然而听到剑老这番言语,却是心念一动。
只听酒老顾道:“这太子面目只有你小子一个人知道,岂不是说这太子身份是你一个人定下的?你还有这权利?那几个老混蛋小混蛋不挤兑你?”
闻言,剑老莞尔一笑,转头含笑看了酒老顾半晌,直看得那老头子心里发毛,随即痛饮一口好酒,将葫芦递还回去,笑道:“你又在套我话了,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