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田无期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远在身边,近在眼前。小王所求的,正是院主你啊。”
看着鲁王殿下认真的眼神和诚挚的言语,田无期顿时一阵恶汗。他实现不习惯被一个男人如此挂心,哪怕只是嘴上说说。要按正常剧本演,作为一个平民百姓,他此时应该先惊后喜,然后纳头便拜,从此投入鲁王帐下,过上出生入死的打手生活。
田无期当然不是一般人,他努力控制了下情绪,很温和地说道:“殿下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田某山野中人,远在青州。自问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地方,怎会如此让殿下看重?”
鲁王殿下一声长笑,道:“院主可是不信?不瞒院主,小王虽说生于皇家,却身无长物,家无余财。所幸上天垂怜,让小王有了些许的修行天赋。小王自然不敢辜负,便接了这天赐之道。小王如今年岁尚浅,没有机会像我大哥一般驰骋疆场;也不能像我三哥一般一掷千金;更不像太子哥哥一般一样生来尊贵。小王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这十八年来日复一日的修行,靠的就是自己的汗水和努力。”
田无期点了点头道:“殿下千金之躯,却能潜心修行,这份坚毅果敢,的确非常人也。”
鲁王听了大为高兴,开心地道:“我就知道田院主最能懂我。说起来,小王和你一般年纪。若院主不嫌弃,我就喊你一声田兄弟。你我同为修行中人,只论修行,不谈出身。小王修的是家传功夫,早听闻过田兄弟的身手,神往已久。想必田兄弟也是艰难困苦,百煅成钢!还希望有机会田兄弟能为小王指导一番。”
田无期心道,老子可没你这么脑残,把自己往死里练。还天赋呢,咱可是随便练练就糊弄到今天了。他轻轻一笑道:“殿下出身高贵,小民岂敢高攀。再说了,山野中人,练的也不过是些乡野把式,上不得台面。”
鲁王道:“别的不说,就说田兄弟一手覆雨翻云,能把一介凡人一夜变成修行高手,说是通天神术也不为过啊。”
一翻话语下来,鲁王的看重和拉拢可以说是明火执仗。田无期则是不咸不淡,压根儿不想理会他的拉拢。
鲁王很诚实地说道:“田兄弟,你今日前来,小王甚是开心。能得识你这么一位少年英雄,小王亦有荣焉。只是如今陆家诸女奉令谕进了宫,什么时候出来小王也没底。小王如今已开立幕府,再进皇宫大内也只能请旨而行。不过,一旦有消息传来,小王自然第一时间告与田兄弟。你看可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田无期也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至于这背后是不是这鲁王捣鬼,以人在宫里为由,实则扣为人质,田无期一时也无从判断。就算判断准了,这鲁王毕竟是皇帝亲生儿子,总不能一声不响地抓了拷问。如果说着鲁王上来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可恶嘴脸,直接翻脸也倒罢了。如今人家礼待有加,还真不好说些什么。
田无期朝着鲁王道了声谢,拒绝了鲁王热情地留饭,告辞离开了鲁王府。
田无期转身离开王府之后,鲁王的神情就冷淡下来,他又重新变成了高高在上的龙子血脉。鲁王坐在正殿的王位上,闭目无言。
郑德刚自然知道鲁王的思虑,轻声问道:“殿下看田无期此子如何?”
鲁王睁开眼睛,轻轻摇头,说道:“说他装傻充愣吧,却又给人感觉是一副真性情;说他真性情吧,却总觉得隔着一层信任。明明才是十几岁的年纪,却像是一只老狐狸一般,话里有话,滴水不漏。此子不简单。”
郑德刚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呵呵笑道:“殿下又何尝不是呢?”
这一句马屁段位颇高,鲁王殿下一下子笑了起来,道:“郑先生,您真是说笑了。”
大胡子张大人低声说道:“殿下,此子目无王法,嚣张跋扈,恐怕不是善良之辈。咱们如果拉拢他,日后他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咱们也得跟着他倒霉。我看还是小心些为好,就算此子是把刀子,但能伤人,也能伤己啊。”一番话说得也是有情有理,可见人不可貌相。此人虽是武将,却不是草包,甚至是心思细腻之辈。
鲁王闻言,冷冷地笑道:“就是要他这样的小子,去搅动长安城这一潭死水。事情惹得越大越好,否则,本王哪里有机会。”
“殿下!”郑德刚和张大人同时开口道。
鲁王摆了下手,站起身来,道:“本王既无天时,也无地利,更谈不上人和。如果不能用奇兵破局,如何和我那三位兄长一较高下!本王做那太平王爷,自然少不了锦衣玉食。然而本王乃是太祖的子孙,应天而生,如何能甘心平淡一生。何况郑先生和张指挥,还有追随我的诸位,本王岂能辜负你们的一片忠心?”
郑德刚和张大人对视了一眼,一个拱手,一个跪下,同声言道:“殿下乃真龙天子,臣等必将誓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