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听完后愕然,脸色变幻莫测,十分精彩,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田无期一样看着田无期,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他下意识地就要说话,却听到耳边传来了数声咳嗽。
这咳嗽声的主人正是朝廷的供奉符师天命大修褚遂信。他不知是刚才和东方惊雷动手的时候受了些内伤,还是刻意出声提醒鲁王。反正鲁王会意,借此机会下坡,借口过去关心褚遂信的伤势,不再理会田无期这边。
南宫述和孔祥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两个人都是老于世故的老油条,岂能不知鲁王的这番作态已经表示了他默许,至少是不反对田无期的做法。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家伙当然不可能给田无期这个毛头小子下跪,那可是生不如死的事情。一旦如此做了,一世英名稀里哗啦不说,还会累及师门声誉,但情急之间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立当场。
田无期的眼神越来越冷,握着刀的手也开始发力,他脚步开始移动,一步,两步,三步,朝着南宫述和孔祥荣走去。
“啊!”孔祥荣受不了如此的重压,怪叫一声,居然转身就跑。
南宫述手足无措间,似乎也被影响到,下意识跟着他掉头朝着下山的方向逃去。
田无期只走了三步。
两位成名多年的大儒,其中一名还是地破阶的修行高手,居然被吓得屁滚尿流,仓皇逃窜。
田无期见了两人的丑态,轻蔑地冷笑一声,“这就是读书人!”
阴阳界的许如年见状摇了摇头,却是挺身而出,朝着田无期拱手行了个礼,道:“阴阳界许如年见过田侯。田侯何必辱此二人呢?尼山书院和泰山书院在山东行省门徒众多,两位老先生受此大辱后肯定对田侯怀恨在心,总归不是好事。”
听闻此人出身阴阳界,田无期收敛了脸上的鄙夷之色,颔首回礼:“许先生不必客气。阴阳界的大名本座晓得,对贵门的阴阳五行术也很是钦佩。”
许如年见田无期如此客气,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苦笑一声摇摇头道:“田侯真是非常人也,行事天马行空,许如年佩服,佩服。”
妙真仙姑皱着眉头问道:“田侯,如果方才两人真的不跪?田侯难不成还真的会一刀斩下吗?”
田无期有些奇怪地看着妙真仙姑道:“仙姑这话说的倒也蹊跷。难道这两个废物能比倭国的那个天命阴阳师更厉害,扛得住本侯的金刀?”
妙真仙姑道:“这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而是你怎么能把刀朝向自己人?南宫述和孔祥荣固然无礼,但罪不至死吧。”
田无期嘿嘿一笑道:“当然罪不至死。本侯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他俩,谁让这两个蠢货没有眼力劲,嘴巴还不干净呢。”
妙真仙姑有些风情万种的撇了田无期一眼,嗔道:“我就说嘛,你还敢真的砍下去?”
田无期不屑地道:“为什么不敢?他们只要敢不跪,本侯当然就敢砍。可问题是两个废物敢不跪吗?这些年的太平日子,怕是让这些怂货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俩要是真敢不跪,我还高看他俩一眼呢。啧啧啧,落荒而逃,倒也没蠢到家。”
一番话语让所有人听得是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应对,甚至有人把这种情况套在了自己头上……
一道中正大气的话音在此时响起,“田侯行事看起来乖张怪异,却总发人深省,有的放矢。活到老,学到老,古人诚不欺我也,褚某今日又涨见识了。”
发话的却是褚遂信这个一直没怎么吭声,甚至还暗暗帮了田无期一把的天命大修,他带着笑意朝着田无期拱拱手:“褚遂信见过田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