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春看着鴷鸟六三二七甩手离开,表情是懵逼的,但心中却知道,这家伙是要给自己一些压力。大家都是当官的,谁还不明白谁啊。只是,鴷鸟这些家伙手段诡秘,他不得不多几分小心罢了。
等了片刻,李元春见鴷鸟仍没有出现,方才缓步离开县衙正堂。等出门之后,他脸上小心翼翼的模样一扫而空,再度变回了那个智珠在握的县太爷。
在铃山县的民众身前,李元春永远都是从容淡定,成竹在胸。不管遇到什么难题,他都是全县百姓的坚强后盾。这是李元春把自己的形象经营了三年之久辛苦换来的成果。
他迈着八字步,嗯,这是官员们约定俗成的步伐,显得特别优雅,特别高端。走路的同时,他脑筋高速运转,思考夏云流这件事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益处。
县衙正堂的大门距离县衙的大门大概有三十步,二十八步过去,李元春已经将利害关系考量的明明白白。
夏云流这件事,他没有兴趣参一脚了。
天榜第一可不是等闲人物。亿万里江湖,受过他恩惠的谁知道有多少人。这些家伙固然不敢明着对抗朝廷,可报复几个官员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
想到这里,夏云流又是满腹怨念。这大乾王朝什么都好,就是对那些高来高去的侠客们太过宽容了。
当然了,鴷鸟六三二七他也得罪不起,所以,衙役们也只能辛苦一下,到铃山内转上一圈了。
至于这些家伙会不会死,李元春可不会在意。
在第二十九步时,李元春止步,对着一脸谄媚笑容的李伍佰和另一个龙套点点头,喝道:“通知冷去病等一众捕快弓手,速来见我。”
县太爷在什么地方最具威严,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县衙正堂。李元春要让一众衙役去铃山送死,这件事即容易,也不容易。
他先是聚齐了县尉、县丞等一众佐贰官,沟通交流完毕,县里的弓手、快班、捕快等方才匆匆赶来。
李元春站在正堂的黑色长桌后面,神色冷肃。各位佐贰官分列左右,个个都像是死了老子娘一样板着个脸。
走进来的冷去病觉得有些不妙,这种阵势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冷去病心中忐忑,却也只能强装镇定。
这县衙正堂也只有冷去病可以入内,其余弓手、捕快只能在正堂外的院落中等候。但这些衙役个个都是伶俐鬼,看到正堂内的情况,一个二个都是苦着脸。除了面面相觑,他们也做不了别的。
“咣!”
李元春猛然拍起惊堂木,喝道:“奉神帝令,彻查不法。夏云流谋逆流窜,没入铃山,朝廷令本县即刻查询夏云流踪迹,不得有误。”
“冷去病听令!”
“在!”冷去病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窜步走到正堂中央,面对“明镜高悬”的匾额单膝下跪。
他脸色苍白,就像是一个死人。
“即刻带队进入铃山,那夏云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着,李元春再拍惊堂木,喝道:“去吧!”
“喏!”
冷去病起身,退步,转身离开了正堂。他神情恍惚,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了云端。走出阴影,迈入阳光下,春日的暖阳却也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温暖。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