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亭之外他们几人斗得酣畅淋漓,可在贺奇看来却是菜鸟互啄,不过好歹当做下酒菜也还行。
他一人自斟自饮自己吃,倒是觉得包惜弱炖的鸡汤着实鲜美。豆腐,白菜被炖的洪烂,贺奇一人吃了两碗。
丘处机看贺奇不同寻常,适才他和杨铁心相斗时,贺奇总是一副似笑非笑,大不以为然的表情,让他心中有几分不悦。
全真教这些年好生兴旺,号称天下第一大教。丘处机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人降阶相应,嗯,或者白刃相向。似贺奇这等不以为然的,一个都没有。
不过他到底修道多年,一时却也并不发问。
三人坐定,郭、杨二人请教道人法号。道人道:“贫道姓丘名处机……”杨铁心叫了一声:“啊也!”跳起身来。
郭啸天也吃了一惊,叫道:“遮莫不是长春子吗?”
丘处机笑道:“这是道侣相赠的贱号,贫道愧不敢当。”
修行四要,法财侣地。这个道侣并一定是男女,而是指修行路上的同伴。故而丘处机所言,并无不当。
郭啸天道:“原来是全真派大侠长春子,真是有幸相见。”两人扑地便拜。
丘处机急忙扶起,笑道:“今日我手刃了一个奸人,官府追得很紧,两位忽然相招饮酒,这里是帝王之都,两位又不似是寻常乡民,是以起了疑心。”
郭啸天道:“我这兄弟性子急躁,进门时试了道长一手,那是更惹道长起疑了。”
丘处机道:“常人手上哪有如此劲力?我只道两位必是官府的鹰犬,乔装改扮,在此等候,要捉拿贫道。适才言语无礼,实是鲁莽得紧。”
杨铁心笑道:“不知不怪。”三人哈哈大笑。
三人喝了几杯酒。
丘处机指着地下碎裂的人头,说道:“这人名叫王道乾,是个大大的汉奸。去年皇帝派他去向金主庆贺生辰,他竟与金人勾结,图谋侵犯江南。贫道追了他十多天,才把他干了。”
杨、郭二人久闻江湖上言道,长春子丘处机武功卓绝,为人侠义,这时见他一片热肠,为国除奸,更是敬仰。两人乘机向他讨教些功夫,丘处机详为点拨。
丘处机说了几句进退攻守之道,却又忽然开口向贺奇问道:“这位小兄弟怎生称呼?”
“贺奇,踏破贺兰山阙的贺,奇奇怪怪的奇。”
丘处机目光如电,罩定贺奇,道:“江湖中却没有听过贺兄弟的名号。不如你我斗上一斗,也好有个了解。”
贺奇呵呵大笑,慵懒神情一扫而光。
他慨然道:“斗却是不必了,若你能做到似我一般,贺某拱手认输便是。”他说吧,屈指轻轻一弹,太玄剑气轰鸣射出。
太玄剑气虽是无形无相,可其速之快,早破音障,故而撕裂长空时自然发出雷霆般的轰鸣声。
声响处,剑气连破七株大树,在树干上留下圆形的空洞。
杨郭两人目瞪口呆,丘处机脸色煞白,好似生石灰碰到了冰水,变成了熟石灰一般的灰白色。
郭啸天奔到树林中,只见那树干上的洞口焦黑一片,心下骇然。这等武功,恍若神通。即便是宋朝的王牌武器八牛弩,至多也只能洞穿一株大树,与贺奇这一剑七株相比,不啻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