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奇闻声转头一看,惊讶地说:“是左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这个人就是贺奇初出茅庐第一战的对手,镇鬼锤左连山。红思雪已经感到形势不妙,从腰中抖手撤出飞鹰鞭,左手探囊取出短剑。
左连山急叫道:“彭兄弟快走,酒里有毒,这里有埋伏。”
这时,一个阴侧侧的声音传来:“左连山叛帮,杀!”
只听得“扑楞楞”一阵大响,十数只诡异莫名的六尖五刃飞镖闪烁着青蓝色的寒光向着彭,红,左三人飞来。左连山身形巨大,难以闪避,背上连中七镖,惨呼一声,笔直地躺倒在地。
“小心,蝴蝶镖!”红思雪长鞭一展,六丈长的鞭身犹如蛟龙搅海,一阵翻滚将迎面而来的蝴蝶镖全部击落在地。
贺奇看到左连山倒地,悲愤地狂吼一声,左右手同时撤出长刀,一片雨幕般的刀光泼拉拉展开,将迎面而来的飞镖不是击得粉碎,就是借式反弹了回去。
“冲!”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又传来。
只听得一连串哗楞楞的声音,小客栈的四壁同时破了四个大洞,七名手握镔铁狼牙棒的巨汉冲入屋内。
“向屋外撤!”贺奇大喝一声,右手一抖,将单刀脱手掷出。这一手掷刀乃是贺奇在连番恶战中悟出的绝招,他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壮士断腕”,出招时单手成爪,反握刀尖,大拇指使力,可以随心所欲让单刀在空中向各个方向旋转飞翔,甚是凌厉。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巨汉不及躲闪,被在空中旋转飞来的单刀划中咽喉,嘶哑着惨嚎一声,仰天倒地。
“你先走!”红思雪脚尖一点地,纵身飞上桌面,飞鹰鞭抖成三丈,连划三个大圈,“八方风雨”这一式鞭招在红思雪手里似乎已经化腐朽为神奇,多出了十几种空灵的变化。
那些手舞镔铁狼牙棒的巨汉在红思雪的软鞭面前似乎愣住了,难以做出任何应变。一个巨汉不及闪避,被撩中了面门,飞鹰鞭上锐利的尖缘在他的面门上打出了一个两寸深大洞,他当场连哼都没有一声就倒地身亡。
趁着这个机会,贺奇右手一拖左连山的右脚,抢步往外冲去。刚一冲出屋外,数十枚发着凄厉啸声的乌黑色蝴蝶镖从四面八方飞射过来。
贺奇左手猛振秋水长刀,展开“雾隐云龙”的守势,长刀泼洒出一片又一片雪亮的光幕,将将把所有飞来的蝴蝶镖震飞了开来。
这时,屋内惨呼声起,又有两个巨汉被红思雪的鞭中剑斩杀。
红思雪借着连杀三人的锐势奋力冲出了客栈,来到贺奇身边。贺奇将左连山护在身后,不停拨打着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
红思雪侧目一看,只见客栈旁边正好有一棵高大葱郁的柳树,立刻高声呼道:“彭兄弟,树!”贺奇也是个伶俐的人,立刻心领神会,右手拖起左连山,暴喝一声,突然发力,将左连山高高抛起,几达六丈,正好挂在了一根特别粗大结实的枝桠之上。
就在这时,屋里剩下的三名巨汉同时冲了出来,纷纷狂吼道:“红思雪,你的死期到了。”
突然,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狼牙棒退,刀阵,上!”
宛如潮水一样,手舞狼牙棒的巨汉还有躲在客栈周围发射暗器的黑衣蒙面汉子纷纷向两旁闪开。
在贺奇和红思雪周围突然出现了三十多名手握朴刀的灰衣大汉。这些人都以白布蒙面,手中的朴刀刀刃几达五尺开外,足有大半个人一般长短,刀光如练,反映着此夜的月光和周围无数青衣汉子所打的松油火把,把人的眼睛都已经映花了。他们高矮胖瘦,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是精心挑选出来特意为了组成刀阵的高手。
这三十多个汉子斜举朴刀,遥指贺奇和红思雪的要害,每个人的双脚都牢牢地钉在地上,鞋底深深陷进土里,显示出他们的功力都不可小视。
这时,八名身材魁伟的紫衣劲装大汉缓缓走到刀阵的正中,分别占据了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位置。
这八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样江湖中极为罕见的外门兵刃。东首的紫衣汉手中拿着青铜狼牙棍,西首大汉手中紧握鸳鸯跨虎篮,南首一人平举凤翅镏金镗,北首大汉斜握金背开山槊。西北角的大汉双手各举紫金龙凤环,东北角的壮汉怀抱镔铁雷震铛,西南角的紫袍客倒提独脚紫铜人,而坐镇东南的大汉手中正是已经在江湖中绝迹了三十年的龙虎双铁牌。
贺奇虽然只在江湖中闯荡了一年,但是这一年中,他遇到的江湖好手却数不胜数,令他的眼界大开,多了许多见识。此时一看这些奇形怪状的外门兵刃,立刻对红思雪道:“红帮主,他们的外门兵刃是来对付我的双手刀和你的飞鹰鞭的,千万小心!”
红思雪看起来十分冷静,她扬声道:“大暑堂朱堂主,小暑堂李堂主,事已至此,请你们出来见一见故人之女吧。”
这时,一个宛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远远传来:“红帮主,我们知道如此伏杀于你,既不光明磊落又愧对故人,哪里还有脸面相见。”
红思雪朗声道:“朱堂主和李堂主不但是江湖闻名的铁汉子又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家父以前常常向我提起。如今你们布下如此刀阵相待,必然有你们的苦衷,思雪万万不敢责难二位。只是思雪如今重任在身,无论如何决不能死,只有得罪了。”
那个洪亮的声音再次传来:“红帮主,年帮创帮数百年,诺大个基业乃是无数本帮先烈的鲜血生命浇灌而成,其间历经数朝更替,从无改变,如今你竟然联络有关人等力图解散,不知居心何在。”
红思雪朗声道:“天降英才,乃为一代所用。年帮历代英豪苦心孤诣,奋发图强,发展年帮,乃是拯救天下挣扎于北方胡族压迫之下的中原百姓。如今圣天子出,励精图治,统一了中原,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已经可以自谋生路。年帮的存在,已无必要,反成祸端。年帮基业宏大,解散确实可惜,但是大义所在,我辈年帮子弟实在别无选择。”
远处传来的洪亮声音又再响起:“年帮既然无数王朝都无法解散,大唐天子又凭什么来将之除去。我们年帮子弟既入年帮,性命已经归年帮所有,如果年帮没了,我们宁愿一死。”
红思雪大怒:“你们愿意一死殉帮,思雪万分感动,但是天下千千万万年帮子弟性命却不能随意糟蹋。你们举众叛乱,伙同萧洗啸聚南方意图另建他国,让生灵涂炭,中原四分五裂,只会让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太平盛世毁于一旦。更会让塞外虎视中原的突厥人趁机南下。朱堂主,请你以天下苍生为重。”
“这……”朱堂主的声音黯淡了下来,沉吟良久。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巧言狡辩,杀!”朱堂主和李堂主的声音同时传来:“你干什么?”
就在此时,八个紫衣大汉同时暴喝一声,风翅镏金镗,独脚紫铜人抢先刮着金风卷向贺奇的顶门和小腹,与此同时,鸳鸯跨虎篮,青铜狼牙棒,金背开山槊,龙凤紫金环,镔铁雷震铛,龙虎双铁牌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六个不同方向向红思雪猛攻过来。接着,那三十多名手舞朴刀的彪形大汉齐声暴喝,雪亮的刀光惊涛骇浪一般从四面八方狂涌而至,宛如数十个冰盘聚在彭,红二人四周,要将二人活活碾碎。
贺奇一看到众人的出手就知道他们主攻的目标是红思雪,向自己攻过来的紫衣大汉只不过是来牵制自己。
他大喝一声:“红帮主,小心!”自己展开传自天外第一人齐笑云的浮光掠影的绝世身法,闪电间挡在了红思雪身前,秋水长刀自左而右,划出一道森寒彻骨的刀光,锋刃所在,皆是指向紫衣大汉的虎口。
红思雪心中感激,知道这八件威猛霸道到了极点的兵器,凭自己的飞鹰鞭绝对无法消受,只有贺奇的刀法勉强可以与之抗衡,但是也吃力之极。
这八个紫衣汉显然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面对贺奇巧招,各自显出了丰富的经验和灵活的应变。手舞开山槊的壮汉大翻身,斜插柳,左手背后,单手舞槊,电射贺奇的胸膛。使紫金环的大汉双环一绞就要来锁贺奇的单刀,变招之快,令人赞叹。
使雷震铛的大汉,将雷震铛一竖立刻封死了贺奇所有的进手招式。使鸳鸯跨虎篮的高手更是惊人,跨虎篮中的锁环一开,竟然因势乘便,想要废掉贺奇一条右臂。
手握青铜狼牙棍的高手雷霆一般暴喝一声,一百八十斤的狼牙棒竟然连晃两下虚招,闪开贺奇的来招,直取贺奇的天灵盖,想要拼一个两败俱伤。
那个使双铁牌的汉子无疑是八人之中的最杰出者,双铁牌十字交叉,锁向贺奇的长刀,铁牌尖顶斜指贺奇的双肩肩井穴,竟然是守中有攻的厉害招式,左腿斜移一步,右腿旋风般扫向贺奇的腰眼,一招两式攻守得宜,沉稳狠辣,一派一流高手的风头气势。
这时,原来攻向贺奇的两名好手立刻配合其他朴刀手的攻势,向红思雪扑来,只在转瞬之间,彭红二人就陷入了九死一生的危险境地。
贺奇厉啸一声,拧身撞进使双铁牌的紫衣大汗怀中,长刀闪电般左右一撩,荡开他的双牌。
这一招可以说是贺奇在连场众寡悬殊的大战中悟出的拼命招式,通过向一个敌人的贴身肉搏,让其他的敌人为了此人的安全而有所顾忌。狼牙棒,开山槊擦身而过,紫金环只来得及在贺奇手背上划上一道浅痕,跨虎篮的锁环扑了个空,令手握跨虎篮的高手怔了一下。而使双铁牌大汉的飞腿没有击中贺奇的腰眼,却踢中了贺奇的臀背处,加速了贺奇前冲的势头。这时,贺奇已经撞入了他的怀中,左肘闪电般撞中了他的腹节大穴,这个大汉立刻感到浑身一阵暖洋洋的可怕感觉,完全失去了力气。贺奇左手一发力,竟然赤手把这个两百多斤的大汉举了起来,“呜”地一声朝四外横扫而出。
围攻他的几名紫衣汉投鼠忌器,不敢上前,连连后退。
只有手舞狼牙棍的汉子悍勇无匹地攻了上前,狼牙棍猛扫贺奇的左腰。贺奇不欲拿手中紫衣大汉的性命为自己挡灾,单刀勉力一挡,只听当的一声大响,过百斤的狼牙棍被硬生生磕了出去,但是贺奇也后退一步。
那手舞狼牙棒的汉子狞笑一声,想要接着进攻。手舞雷震铛,紫金环的大汉飞快挡在他面前,厉声喝道:“拓跋兄且慢,你没看见于兄落在此子手中么?”
那拓跋姓大汉仰天大笑,道:“你们汉人真是罗嗦,如此心慈手软,如何做大事。”
这时,被贺奇抓在手里的于姓汉子大吼道:“拓跋君,你这个混账东西,你那一棍要不是被彭无望挡住了,岂不是连我一起打成肉泥,你好狠!”
贺奇哪里有兴趣听他们在争吵什么,趁着众人不备,丹田一运气,将于姓汉子高高抛起,向使雷震铛和紫金环的大汉扔去。右手刀交到左手,厉电横空一般向叫拓跋君的大汉猛攻过去。
此时,红思雪被手舞独脚铜人和镏金镗的大汉以及数十个朴刀手团团围住,已经陷入了苦战。血红色的飞鹰鞭骄矢如虹,上下翻飞,和满天的刀影搅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而独脚铜人和镏金镗的金色影象,此起彼伏,对红思雪造成极大的威胁。所有人都在吐气开声,高呼鏖战,情形凶险异常。
而这时,贺奇已经和拓跋君战在一处,在众人眼中,闪电白虹一般的雪亮刀光织成了一片光与影的巨网,而身在光网正中的拓跋君宛如在渔网中绝望挣扎的鱼儿,性命已在顷刻。于姓汉子被其他几个紫衣大汉一起出手接住,五个人滚成一团,但是还好都没有受伤。
当他们站起身来,并没有立刻再次冲向贺奇,而是站在一边,以不屑的目光看那拓跋君独自迎战贺奇。于姓汉子并没有站起来,他被贺奇以独门手法闭住了穴道,没有三个时辰休想动弹。
这在贺奇来说可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抓紧时机,加速催动横江刀法,数十招凌厉杀招并成一招,雷霆霹雳般轰向拓跋君。在拓跋君眼中,贺奇宛若有形无质的幽灵一般融化在满天森寒的刀影之中。
猛然间,贺奇一声长啸,忽然收起单刀,一把将木立在地上的拓跋君高高举起,向那数十个大汉组成的刀阵中扔去。这时,旁观的众人才看清,拓跋君身上有十数处地方鲜血长流,已经被贺奇杀死于刀下。
当拓跋君的身子落入刀阵的时候,红思雪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眼看难逃乱刀分尸的死局。
这数十名大汉有一半都是年帮夏坛的舵主身份,功夫极硬,底子极厚,加上这套厉害之极的刀阵,足以困死当今世上任何顶尖高手。
然而拓跋君的死尸却将这个局面完全改观了。
贺奇的这一招掷人可说非常考究功夫。他的投掷点正捡在这个刀阵的攻势最盛的一点,那里的杀气和刀影最是浓厚。而无论如何,拓跋君都是年帮礼聘的高手,错伤了他后果难料。所以,见到拓跋君的尸体飞来,刀阵中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收住攻势,朴刀交织在一起,凌空将拓跋君的尸体托住。
就在这关键性的一刻,贺奇就地一滚,趁势钻进了刀阵,趁着不少人都平举朴刀托着拓跋君尸体的短暂刹那,贴着地面,单刀盘旋,连出三十六刀,这三十六刀本来脱胎自雾隐云龙刀法,三十六刀绕身而生,可以阻挡任何方向的进攻。
这时,贺奇将刀招由内而外反转过来,立刻使雾隐云龙刀法成为攻势刀法,凌厉的刀光贴着地面,飞射向众位大汉的膝盖。贺奇半步不停,用臀,肘,腰,胯使劲,身子在地上滴溜溜打转,长刀无微不至地关照了刀阵中的每一个高手。
由于他出刀的姿势太过古怪,而且选的时机又是得宜,不少刀阵中的高手措手不及,纷纷中招,东倒西歪地横卧了一地,每个人都是双腿中刀,脚筋受损,无法站立。
直到手舞独脚铜人的大汉大喝一声,用独脚铜人全力砸向贺奇的顶门,令他不得不闪身跃起,接着使凤翅镏金镗的汉子又用镏金镗分走了贺奇的攻势,才勉强阻止住贺奇势如破竹的连续得手。
贺奇趁势后退,来到红思雪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腰带,用力一抛,硬生生将红思雪抛过众人头顶,落在酒店旁的巨大柳树之上,正好在左连山的旁边。这时,失去了凭借的拓跋君尸体才颓然落地,发出“砰”地一声。
好一会儿,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只是怔怔地看着挺刀而立的贺奇。在这电光火石般瞬间,贺奇凭着绝世刀法和远超跻辈的聪颖应变,擒于姓汉子,杀拓跋君,力破流水刀阵,救出红思雪,更刀伤二十余名一流高手,端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场上的所有主动,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良久,李堂主和朱堂主的声音才远远传来:“好功夫!”言下充满激赏之意。
红思雪站在巨柳树上,看着身在敌人阵中的贺奇,心中涌起了深深的崇敬和感激。在自己自份必死的刹那,她完全没有对获救保存任何希望,因为实力的差别实在太大了。
而贺奇宛如神迹般出现在眼前,在完全没有可能的情况下为自己挡住了所有攻势,并且重重地挫折了敌手,使眼前出现一片光明。他那沉毅勇武的英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红思雪的心中。
她不能自禁地看了看横亘在眼前的八百里洞庭。夕阳下的洞庭湖风平浪静,映射着黄昏的余韵,泛着粼粼的波光。
晚归的渔船在渔歌的应和下,悠闲自得地驶向岸边,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地,正在进行着如何激烈凶险的恶战。
天际间,归船的渔鹰的翅膀在虚空中划出优美绝伦的曲线。
曾几何时,她已经完全放弃了享受洞庭美景的心愿,因为年帮的重担压得她根本无法呼吸。她静静地承受着,忍受着非人的压力,希望死亡可以为她带来难得的安息和与父亲的重聚。
她曾经以为死亡就像一池温水,只会让她感到愉悦,感到轻松。但是,就在刚才,数十柄森寒彻骨的朴刀将她团团围住,就要将她乱刃分尸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死亡的来临是如此的狞恶,而生命竟然如此美丽。
贺奇的声音悠悠地传来:“红帮主,红帮主!”
红思雪这才从恍惚中会过神来,颤声道:“彭兄。”
贺奇大喝道:“红帮主,你先带我的左大哥走,在下挡他们一刻,随后就来。”
红思雪断然道:“彭兄,你我同生共死,我绝不先走。”
贺奇傲然一笑:“红帮主请放心,这帮乌合之众哪里放在我的眼里,你先带我左大哥走,他的伤不能再拖了。”
红思雪看着贺奇挺立如山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对他充满了信心。如此英雄,岂会死于肖小手中。
“彭兄小心,左大哥由我带走,红思雪在此立誓,誓要救回左大哥性命。”言罢,红思雪抓起左连山的腰带,一纵身,飞落树下,几个纵跃,就不见了踪影。
“还不追!”一个紫衣大汉忙说。立刻,数十名朴刀手就要展动身形。
贺奇突然大喝一声:“你敢!”这一声大喝,声如铜钟大吕,响亮异常,那个手舞鸳鸯跨虎篮的大汉措手不及,被他当头一喝,只感到天旋地转,口鼻发热,惨叫一声,昏死在地。这就是贺奇赖以屡破强敌的狮子吼。
这漂亮之极的一手立刻震慑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越雷池一步。
贺奇伸了个拦腰,淡淡的道:“好了,现在红帮主不在,我杀年帮弟子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
说着,一柄接着一柄的鸳鸯刀从他怀中飞出,闪电般飞舞,飞出尖利的刀鸣。
他微微仰起头,道:“上来领死!”
话刚一说完,其中一道刀光直奔远处的树影,只听叮的一声爆响,接着便是一声闷哼。黑色的人影从树丛中激射而出,当空洒出一丝鲜血。
“哼,好刀法!”此人当空一个盘旋,继而飞射追出,手中寒光迫人的利剑疾刺向贺奇的左心。
此人悍勇无比,被贺奇伤到之后不思逃走,居然还要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