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一直拦着哥哥,不让我去掀了那骗人的摊子?”察哈尔灿这会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之前拉着小和珅一则是想让这个首创之人最后把把关,别产生什么误会做了后悔的事情。二则就是觉着他的确比较聪慧,关键时刻可以给出些不错的建议。压根就没有想过他竟会一直拉扯阻拦。
“哥哥,这么掀了摊子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这么做的多了朝廷法度容不容得下,单就是作用也是微乎其微的。”和珅也知道察哈尔灿此刻心中有火,于是在一旁好言好语的劝说着。
“怎么能说作用是微乎其微的呢?你看他们买东西只求钱财的样子,待到真正的出了事情还不知道会害了多少无辜百姓。”虽然察哈尔灿嘴上总是说着自己要做乌龟与世无争,无休止的抹黑自己好逸恶劳与懒惰。但和珅清楚没有恒心和毅力,没有吃苦的信念与决心,是根本练不好武功的。他总相信这位哥哥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想法、底线与坚持。
这不稍稍经历了些事情,他的一腔抱负就暴露出来。和珅也不耻这些人为了钱就肆意妄为,但李爷爷说过,标本兼治才是王道。掀桌子无非是扬汤止沸掩耳盗铃而已。
“哥哥啊,你不知道,其实昨日起卖这茶水的铺子就不是两家,不算我这里也有至少三家。这还是我摆摊子四天的情况。京城这么大,这生意如果真的赚钱那么新出现的摊子迟早像那雨后的春笋般层出不穷。咱们两个人四条腿哪怕拼着不要面子、名声、时间,一天顶多可以掀上三家家五家,又怎么处理的过来十家百家呢?”
“那你就看着他们害人不闻不问?我掀上一家就会少一些人受害,掀上十家就会少十倍的人受损。既然不平之事发生在了眼前又哪里有旁观不作为的道理?”察哈尔灿虽然觉着和珅说的挺对,但却还是不能认同他坐视不管的行为。
“哥哥,您明知那些受害者与您不沾亲不带故,甚至于还可能和您有过过节,却依旧不惜时间名声也要全力挽救,弟弟是很佩服的。我之前听说书先生讲‘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想来也不过如此。
但一个目标百条道路,可以跬步千里,可以马蹄哒哒,甚至于可以骐骥飞跃。如果一条路走不通咱们换一条便是了,一样可以到达目的地。现实又不是游戏故事,不会仅仅存在进退两个方向。”和珅蛮高兴自己没有看错哥哥的为人,于是愈发详细的解释起来。
“我索性给哥哥举些个例子抛砖引玉吧,这上上之策其实就是朝廷出面承担起这个事情,不光是茶汤,天下万民入口之物都是该安排测试与验证的。太医署的那些笼中小鸟也该有更大的空间和用武之地才是。但你我却都非高官,咱们也都人微言轻,并且朝廷改革向来繁杂无比,这又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百姓们只会觉得规矩变得更加冗杂,不去思考就去受人影响盲目抗拒,丝毫看不到朝廷的好。官员们也需要为此劳心劳力,却没有任何的额外收益,甚至于还要被政敌攻讦被百姓唾骂。所以这个最好的上上之策也是最为行不通的。”察哈尔灿出神的听着,感觉先前还是小看了这个弟弟。
“至于掀摊子,却是下下之策了。今天掀了他的摊子明日他大可换个地方又摆起来,哪怕是咱们追着他在京城天天掀他的摊子,让他摆不下去。但只要这行这业依旧有利益空间,那么明日他就可能远走迁去了长安,无数人星罗棋布在这九州大地咱们又能如何,天下之大你我力微,即使疲于奔命也难以顾及周全。”和珅话锋一转就将刚才察哈尔灿的行为又分析了一遍,这次消了气,他的感受却又深了些。
“况且哥哥也知道大禹治水,这是先贤的智慧,‘堵不如疏’的经验可不能视而不见。咱们在这上上策和下下策之间找出其它的方法和可能,真正把事情办成了才算是本事。”
察哈尔灿长长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往日我都自以为自己聪明,看众人都像是土鸡瓦狗的庸才,颇有种怀才不遇的颓废。如今看来倒是钻了牛角尖夜郎自大,哈哈。既然兄弟如此说,自然是有了合适的办法,达者为师,今日就还要请兄弟教导了。”像是想到了其它什么事情一般,察哈尔灿眼中的精光一闪即逝,而后端正的站好虚心请教了起来。
看到那一闪而逝的神采,和珅的心中也是替他高兴,于是接着说道:“哥哥谬赞,那些也都是娘亲和爹爹教我的,我有怎么敢居功,照我所想啊有这么几个法子。”
“其一,咱们可以联系官学私塾,直接通过他们对学子进行宣讲教育,一则可以增加他们的辨识能力,二则也可以从买家源头上消除隐患。万事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学子的健康是官学私塾的‘利’他们不该反对,那些胡乱卖茶的商家还没让大家产生购买的习惯与信任,几天没有生意,失了‘利’自然就会找其它的出路。但这一策是下策,没有高层帮扶这法子就会如同掀摊子一般无二,最终难免还是会落得疲于奔命。”
“其二,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坐等他们一步步发展下去,迟早会有苦主与受害者去掀他们的摊子。而后咱们联系朋友兄弟,根据具体事件散布播撒些夸张的谣言,毕竟还是药茶,价格也不便宜,时间一久大家心中有了芥蒂,这个行业也就没有什么生存和利润空间,问题自然也会迎刃而解。但这也只能算是中策,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我的生意道是无所谓,但这其间受损失的千万苦主却是冤枉,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赔偿。”
“其三,就是我把配方拿出来公之于众,与所有的药店、学馆、私塾甚至于茶铺酒楼共享,如此一来这个行业就可以真正的阳光透明,一方面它的价格也会被拉得很低,而后因为有了正统的方子,自然很少有人冒着风险乱七八糟的胡乱放药,即使有人求变变了方子,食客也有对比的可能,感觉不对也有个其它的选择。没人来喝,自然不是换方子就是换营生了。这个该是个上策,您觉得如何?”
“不妥,不妥……这么一来你的生意又要怎么来做?的确饮水思源,你这边生意不会冷清。但一旦将秘方公开价格就会直接跌落,别家将价格拉到四五十文钱,你这边名声和钱财却要损失更多。”察哈尔灿思索着否决了和珅的提议。
“哈哈,看来哥哥真的听进去了我刚才的话,但我毕竟年幼才疏学浅,最终还需要哥哥的主意,抛砖引玉的砖头已经抛给了哥哥,后面就等着您的上上之策啦。”和珅并没有讲什么家国天下的大道理,只是笑嘻嘻的将任务分给了察哈尔灿。毕竟要是有能多赚钱的法子,谁又愿意将秘方公开遭受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