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王二还是个孩子,他的家住在普通乡村,他的父亲是个普通农人母亲是个漂亮农妇。
像是祖祖辈辈经历过得生活一般,王二父亲一生勤勤恳恳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往复劳作,虽没挣下什么滔天的富贵,但总算通过汗水给家里换了个衣食无忧。
王二的母亲也一样很勤劳,每当父亲下地干活她也总自顾自忙的团团转。
除了照顾顽皮胡闹的王二之外,还兼着打理、清扫、喂鸡、劈柴、准备饭菜。干完这些之后如若还有些许空闲,她便会拿出那套视若珍宝的工具认真的开始绣花织布。
与其它农妇不同,母亲常常也会做些城里人喜爱的喜庆布偶、佩饰,待到父亲赶集时一并拿到集市去换些铜钱补贴家用。
那些年母亲只要随父亲赶集回来,就总会笑着递给王二些挺意思的物件。
她买回来的东西零零散散什么都有,王二收到过用草叶精心编出的蚂蚱,高举过由木头做成的玩具,有可以和那帮家伙炫耀的弹弓,还有看不太懂的漂亮书本文字……但要说最喜欢的,必定数那集市上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可他又听母亲说,那家卖糖葫芦的大叔不怎么厚道,如果不细数核对找零就总要做些手脚。往往不是偷偷少找几文,就是要夹杂着几枚破损铜钱。
久而久之,王二也感觉他家糖葫芦有种臭臭的味道,于是也渐渐不央求母亲去买了。
随着年龄增长日子不会总那么安逸,甚至不经意间就可以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严重些即使午夜梦回也让人背脊生寒。
那年,辛勤劳作父亲所担心的干旱、洪涝没有到来,操持家务母亲所担心的寒流、冰封也没有到来,甚至村中老人最担心的疫病、蝗灾都统统没有到来。
真正到来的,是一群征粮的差役。
王二不知这些人到底是从哪个衙门里出来的,也没听他们说自己到底是哪个大人的麾下,更不明白明明前月才刚刚征过秋粮,此时此刻他们却为何又会过来。
之前虽然听老人们说在那些战乱的年月,官兵和匪徒本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可如今是盛世,官府做事总该讲些道理规矩才是。
更有人说盛世之中,即使匪徒也一样会遵守规矩。说好一月收一次供奉那就只收一次,如果有其他寨子亦或过路的强人越界来打扰他们的百姓,那就真的敢拼,不论流多少血也不会答应。
传闻中还有个小寨子因维护百姓被人灭了,但其余寨子非但没有畏惧,骨头一样都硬得出奇,硬生生用人命把破坏规矩的“过路强龙”活活耗死在了那片土地上。
反倒是官兵,往日在收税后一旦有闲便三天两头过来打秋风占便宜,但说到底也都是些蝇头小利得失,时间久了虽有些不忿但大家也有些习以为常。
还听过路的先生说现在的年月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人人衣食无忧,但那老先生可能是住在京城的吧。
咱们这距离京城少说也有十来天路程的地方,可还到不了他故事中描绘的样子。
茶余饭后,在院口路旁晒太阳的老人们总说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放到过去那些时候,无论哪年村中也要生生饿死几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