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营寨大门已经完全打开,门口的拒马马上就要被搬离,都统亲信匆匆对手下一人耳语几句,便见那人急急朝着营内跑去。
其后他锵锒一声抽出腰间佩刀,毫不迟疑便带头冲了上去。
他手下的十来个侍卫见上官已经率先亮刀冲杀,也没有丝毫犹豫,更没畏惧这里是有着人家万千兄弟的别家大营。竟想也不想便跟着纷纷锵锒锒抽出兵器,随之冲了上去。
仅仅在这几十步的跑动中,这十余人便默契配合走位,以那位都统亲信为“箭头”生生列了个锋矢阵出来,倘若在寨墙去看,也算有些漂亮。
可亲卫毕竟是亲卫,哪里比得上这些往日训练操演以厮杀为业的汉子。锋矢阵看着像是一根弓箭,实际上却常被用做骑兵冲阵、破阵。
此刻仓促被用在这里就有些不妥,他们虽然身体强健可却没有马匹那机动与冲撞的能力,此刻对面也一样不是松散步兵阵列,而是难以撼动的营寨拒马。
倘若放在擂台之上,即便用上车轮战的法子,十余个守门兵士也难以将这都统亲卫战胜,更不提他身后那十余个随之冲来的兄弟。
可这里却不是擂台,此间也没有那必须单打独斗的规矩。
见来人亮了兵器,守门的士卒眼中瞬间便是一冷而后跟着一声吆喝,身边的十余个同伴便以刚刚搬开的拒马为防御依仗转瞬便聚在一起,奇奇怪怪不知搞了个什么阵型出来。
王二见状也顾不上离开,赶忙栖身上前将薛图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马上就要撞上的两方人马。
薛图突然被王二挡在身后多少也有些着急,只见他一只手拉扯着眼前王二,想让他后退几步离那刀剑再远一些。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已经藏入袖中正紧握着个袋子,也不知里面装的究竟是些什么。
几十步的距离对于战阵冲锋而言,就仅是几个眨眼的功夫。片刻后营门前便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刀剑碰撞声音。
也不知这常保营中兵卒往日是怎么训练的,也不知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只见下一刻,都统的那个亲卫已经被六七人围在中间苦苦招架,眼见便要被擒。
他那十余个兄弟却被四五人依仗拒马挡在外边堵成一团,一时半会却没法冲杀进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有刀子架在这都统亲卫的脖子上。
“停手!
否则我处决了你们长官!”
出言的还是那位守门兵士,此刻再看他哪还有先前那恭恭敬敬的模样,一双眼睛圆溜溜怒瞪着刀下之人,似是个血气上头的鲁莽汉子,只需一个冲动变故催发便就敢不管不顾痛下杀手。
“莫要管我,都统大人命令重于我等性命!
捉拿恶贼是我等天职!
继续冲击,一定要拖住这些人!”
可这都统亲卫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在那兵卒话语落后,竟也毫不迟疑吼了起来。
似是一点也不在乎脖颈间那冰冰凉凉的刀锋。
听了他这声吼叫,他带来那十余人目光果然愈发坚定,咬着牙便就继续向前冲击,屈屈四五个兵卒和几个拒马似已经有些阻挡不住。
军中汉子向来尊敬好汉,尤其是这种为完成使命悍不畏死的好汉。况且今日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倘若因此闹出人命怕对谁也都不好交代。
所以这脖子上的刀并未落下,而是换成了一记重重的手刀,一下将这位都统亲信打晕过去。
而后不知这守门兵士大喊了个什么号子,便又有三个侍卫被放进了这包围之中。
而后不久,只听他再高喊一声,便又有四人被放了进来。
再没多久,众守门士卒从拒马间一涌而出,将那最后三个侍卫也一并捉拿下来。
前后没有一刻时间,十余个身手也算入眼的汉子却被一群尚不如他们的兵丁捉拿。可将一旁眼巴巴的王二看了个目瞪口呆,也让他真正明白了军阵、侍卫与匪徒之间的天壤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