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开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这样不好,不好……”
“一千块,一千块。”何平提高价格。
“这,这……”振开兄有些动摇。
“一千五,不能再高了。”何平咬死了价格。
“好!”当何平的最终价格说出口,振开兄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着牙说道。
“好,成交。”何平握住振开兄的手,舔着脸笑道:“别一副小媳妇受辱的表情,开心点。挣钱嘛,不丢人。”
振开兄默默的点点头,脸上还是一副司马相。
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清新脱俗的我终于还是屈服在了阿堵物的淫|威之下。
“好了,这事我就交给你了,争取尽快把书稿拿出来,我好组织印刷、铺货。”
何平给振开兄加油打气,他这种文青性质严重的中年男人,必须顺毛捋,等这笔买卖干完,估计也就彻底归心了。
何平现在就像个诱拐良家少|妇的臭无赖,脸上写满了温柔,嘴上尽是些甜言蜜语。
振开兄面对何平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心里不自觉的涌起一份愧疚。人家出那么高的价钱请自己帮忙,态度又这么好,自己既然接下了这份工作,就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
人生的转变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突兀,本想来韩屯避避风头、散散心、找点事干的振开兄,人生就这样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们这套丛书的重点是在资料的汇集和整理,你先想一想,把这套丛书的书目都列出来,我到世面上去给你搜罗译制本,争取都给你搜集全,好让你参考。”
振开兄听见何平的话,心里又是一沉,还真是赤|裸裸的套书啊。
“好,我回去想一想,尽快把书目整理出来给你。”
振开兄怏怏不乐的回了人才宿舍。
搞定了丛书的主编人选,何平蹬上自行车前往公社。
“沙俄小说?你怎么想起来搜集沙俄的小说了?”毛春华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准备弄一套沙俄文学名着丛书出版。”
“出版书?”毛春华瞪大了眼睛。
这几十年来报刊业、出版业、印刷业都是公器,在寻常人眼中,那是配合政|府舆论宣传用的,自己搞出版、搞报刊,一般人想都不敢想,也就是这几年嗡嗡嗡结束后,政策有点一松到底的趋势,才有极少数像振开兄这样的活跃分子,敢自己搞起了报刊杂志,后来不也没封了么。
“能行吗?”
何平听出了毛春华问话的潜台词——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我弄的又不是违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