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姑娘！姑娘！”一声斯心裂肺的喊叫，伴随着“哐嘡！哐嘡！”家具摇晃的声音。
怡红院里，那个常年的包厢，在深夜突然传出一连串惨叫，其他客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鸨已经很久没有进那间包厢招呼过了，也没有姑娘再愿意进去，只有在食物链最底层的大茶壶，忍受着便溺和食物腐烂的混合臭味，把一日三餐放在门口。
等到哪一天，门口的食物不再消失，怡红院的姑娘和客人们便可以解脱了。
“吕公子，孙大爷病成这样，该找个郎中看看了！”老鸨见吕痤来了，禁不住跟他诉苦。
“孙师兄的毛病，普通郎中治不好的，只有你这里的姑娘才算是上等的良药！”吕痤假模假式地扇了几下扇子。
“吕公子又说笑了，您许久没来了，孙大爷那间包厢已经变成猪圈了，现在哪个姑娘还敢进去啊？”老鸨只能勉强地陪着笑。
“哦？那他怎么受得了？”吕痤露出微笑。
“唉！吕公子，您就行行好吧！这怡红院的招牌都快被孙大爷砸了！”想到此处，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老鸨竟然留下泪来。
“这是何意？”吕痤不知道老鸨好好的怎么会流泪，太夸张了。
这时，老鸨和吕痤正好走到那间包厢的门口，只听里面又传出那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姑娘！姑娘！老鸨！”
突然旁边有一间房门被气哼哼的踢开，横着出来一个彪形大汉，嘴里气哼哼的吼道：“格老子的！闹了一夜！今儿个非要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撸起睡衣袖子，刚刚靠近那间包厢，就被门缝里隐约渗出来的怪味严重警告，不要进去。可是，陪他睡的女人，此时正裹着胸，在他们房间看他，用眼神让这个彪形大汉进去给里面的人一个结结实实的教训。
他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推开了孙果的门，却直接被里面熏天臭味轰了出来，带着怀疑人生的眼神，败兴而去。
“吕公子！您看看！我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唉！”老鸨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孙大爷要什么便给什么，手底下人勤快一点打扫，也不会弄成这样？”吕痤又开了折扇，驱散门缝里传出来的怪味。
“吕公子真是强人所难！再没有姑娘愿意进去伺候这位爷了！进去的其他人要被孙大爷砸得满身污秽之物！您进去看看便清楚了！吕公子，您看在老身半分薄面，赶紧把这尊佛请走吧！”怡红院背后的出资人，看到怡红院最近的收成，十分火光，可是又不能直接出面得罪吕痤，只能给无辜的老鸨施压。
“嗯？孙师兄他怎么了？”吕痤又问。
“吕公子进去一看便知！”想起孙果的模样，老鸨实在忍不住要呕吐，更不用说用言语表达出来。
“好！好！我倒要看看！”说完，吕痤一推门，走进那间包厢！
因为对里面的情况大概有所了解，吕痤提前在内丹中储备了空气，关闭了鼻腔的通道。尽管早有准备，包厢里面的情形还是让吕痤大开眼界。
所有窗户被紧紧地关上，严丝合缝的窗帘拒绝了外面的一切光亮。包厢内只有一盏油灯，发着幽幽之火，模模糊糊的一颗人头靠在油灯旁边。
地面上分不清是食物残渣，还是便溺。有些已经风干，有些还算潮湿，一不小心踩在上面有的硬，有的软乎乎。
从门口到那盏忽忽悠悠的油灯之间还算有一条干净的路能走，毕竟孙果每天都要去门口取饭食。
吕痤走进一看，借着忽明忽暗的油灯，终于看清楚了孙果，突然一股呕吐的冲动从胃部痉挛开始，往外发泄，还好最终被他自己强行抑制住。
原来，孙果的面容已经溃烂，最夸张的是鼻子已经烂没了，露出鼻骨，不停流淌着白脓和血液。由此可见，其它地方更不用说了，怪不得那些姑娘们不敢进来伺候这位爷了。
吕痤内心被摄魂之人最后的结局所震撼！以前虽然听过，但是没有人见过。
突然，那破烂不堪的头颅说话了：“吕师弟，来啦。”
“嗯？啊，嗯。”吕痤有些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