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处置这车材料?”刘煜问身体里的暴君。
“怎么处置?还没有想好,餐前小食已经尝过,马上还有正餐,今天已经没有胃口。小子,你说怎么办,这批药材听你发落。”暴君非常善于洞察人性。
“贿赂我吗?别以为这样,就能对你产生一丝好感。”
“嗷~,咯咯咯!”暴君一阵咆哮加怪笑。
“不要算了!那个小御灵者太可怜了。居然要靠你小子帮她收集阳灵,痴人说梦,真是太可悲了!”暴君嘲笑道。
“滚!滚出我的身体!”刘煜只能发出无奈又无助的怒吼。
“小子大胆!没有人敢这么跟本君说话!连你父亲也不敢!”
“再提那个男人,天亮就去自尽!”这是刘煜最后的底牌。
“算了,这次免费帮你提炼阳灵,输送给那个小御灵者吧。她被封印在本君的皮里,这活儿熟。”暴君改变策略,转移话题。
马车已经行进至刘煜的宅院门口。
街道上又微弱的光,门口没有人影。
“你输了!”
“为时过早!过了今晚才算输。驾!”
马车赶进后院,直接放在了库房。暴君带着刘煜的躯体转到前院,侍女们在收拾着张朝的残羹剩饭。张朝醉醺醺的躺在庭院里的罗汉床上。暴君扫视一周,也没有发现杨保余的身影,看来他也没有悄悄溜进来。
“主人,是否需要享用晚膳?”
刘煜一回头,原来是婼。
“嗯,还没吃呢,人类的身体真麻烦。”
婼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也有感而发:“古有圣人,留有名言,食色,性也。只要是人,自然要吃饭。”
“古有圣人,哼,好一个古有圣人。吃饭去吧。”
侍女们准备的饭食依然很精致,尽管暴君本人对这些食物不感兴趣,可是刘煜的躯体早就有了反应。
要说至暗时刻,现在就是杨保余的至暗时刻。他连活下去的勇气与生存欲望,全部都毁灭了。
春天的野地里,柔嫩细长的藤蔓上开满了紫花。杨保余躺在这样充满希望的野地里,回顾自己虚无而荒诞的一生,无非被钱财、女人、孩子玩的团团转,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活过,就好像以前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一股鲜血从他的喉咙里流淌出来。他用皮包骨的手指擦了擦,然后把鲜血抹在那些柔嫩的藤蔓上。
“被酒色所伤,尽虚弱至此!”
“要是能挺到孩子出生,死而无憾了!”
“可是,那个女人骗我!那个女人骗我!我的孩子!”
他自言自语,动了情,留了泪,在生命最后一刻由爱生恨!然后艰难的爬起来,向刘煜的宅院走去,他还有最后一个愿望,他还不甘心。
刘煜的躯体终于享受过完美的食物,在院子里面欣赏月色。
“知道那里是哪里吗?”暴君不由得问。
“哪里?”
“就是挂在头顶上发光的东西!”
“不是月亮吗?”
“是月亮。算了,跟你个小屁孩说,你也不知道。浪费口舌。本君的好不容易在挣松了封印,出来松快松快,不像浪费时间,带你傲游一翻天地如何?”
“傲游天地?我还没有那个修为。”
“本君好歹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存在,走吧!”
刘煜腾空而起,地面,院子,房子,街道,最后能看见稷下学宫的微弱灯火。侧眼望去,登冠城这个凡人之城更加明亮,毕竟是凡人,依赖于明亮的世界。
然后是两座双子城之外的麦田出现在他的眼前,麦苗如草,除了绿油油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想去哪儿?”暴君问。
“我想去,唉!算了!哪里也不想去。”刘煜终究是不愿意想起不愉快的的事情。
“那好吧,随便逛逛!”
杨保余来到刘煜的门口,虚弱的身体已经气喘吁吁了。他扶着门槛,大口喘气,来缓解机体的疲惫。
自从心里少了一口气,他这条命也很难硬撑下去了。但是,对那个女人的恨,支撑着他,敲响刘煜宅院的门环。
“咚咚咚!”没有人响应。
“咚咚咚!”依然没有人回答响应。
一阵捎带凉意的分吹来,把他吹倒在了门槛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