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是想让阿夜放过他，而是让他放过他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两者也差了不是很多。是以，穆锦轻轻地，点了点头。
“嗤——”
成功地把夜泫翎逗笑了。
夜泫翎用手掐着他的下巴，瞪着他那双此时此刻还佯装无辜的鹿眸，一字一句地提醒道：“之前遇到刺客救你，是因我本来就看得出，那刺客是宫里的人，不会真的伤到你，而我却刚好可以趁此机会赢得你的信任而已；还有那次秋狝，那两只熊？瞎子，是我派人找去的，若不是我，你根本不会掉下悬崖；最后，岁哲太子侵犯于你，更是我为了赢得你和太后的信任，才出手搭救的而已！”
“实话实说，对于你这种断袖，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
哗啦啦。
水牢的冰水泛着腥臭的味道，还有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外面流进来。
如今，已经到了穆锦的腰腹部位。
他说不出话来，甚至连痛都叫不出来。
可他也曾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皇帝啊，整个皇宫的人都怕他磕着碰着了，所有人生怕给他身上留下丝毫伤口……
可现在。
瞬息之间，千变万化罢了。
一国之君，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还是被枕边人所算计。如今被毒哑的小皇帝，除了感叹一句，“原来皇宫竟也有这样的地方”，也想不出别的话语。
阿夜。
我们的孩子要没了。
我们……也要没了。
……
“徒儿，这次你做的不错，为师很是替你高兴。”银沨被夜泫翎接到了宫里。
夜泫翎没说什么。
半晌，才回答道：“师父，徒儿想回扬州了。”那里，才是他的家。
银沨愣了下，复问道：“回去？难道你不想……不想在这里做官吗？你帮了那个柳正壕如此大的忙，他一定会让你的下半生锦衣玉食，富贵无忧的……”
夜泫翎又沉默了。
他没有告诉师父的是。
汴京万事都好，只是……这里的一切，都有穆锦的味道。
西窗前，紫竹林，书案旁，甚至于他的梦里……都是那个小皇帝的身影。
夜泫翎什么都不说，银沨却懂了他的意思。
这大抵就是在复仇的时候，也把自己搭进去罢了。
“好，师父陪你走。”银沨对他道，“尽快解决了那个狗皇帝，而后咱们走吧。”
……
夜泫翎连同柳正壕一齐逼宫，穆锦退位后，他不要任何名利，也不要任何金银财宝，要的只是一个穆锦。
确切的说，他要穆锦的命。
如此通情达理的合作同伴，柳正壕必定是有求必应。
夜泫翎在宣纸上用铿锵有力的小楷写了一万遍他娘亲的名字，最后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他要将穆锦，剖肚，虐杀。
……
夜泫翎告诉自己，不能后悔。
穆锦那个狗皇帝，能有今日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