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进马镫,按住马颈,用力一蹬,便稳稳的跨上了桃花马,姿势轻盈优美,混不似军中汉子般粗野。
石榴裙、桃花马,娇靥如花,马儿美,人更美。
此情此景,刘洪满腔诗意汹涌,不禁脱口而出。
“红粉青娥映楚云,桃花马上石榴裙。
罗敷独向东方去,漫学他家作使君。”
大小姐听他以诗赞美,一阵娇羞,随即杏眼一剜,嗔怒道:“狗奴才,胆敢轻薄本小姐!”
说完挥起马鞭,作势要抽刘洪,刘洪暗自懊恼,也不躲闪,心道索性让她抽一鞭子出出气好了。
这美女还喜欢玩鞭子,要是换个场景,没准还挺香艳。
马鞭即将抽到刘洪身上时,却戛然而止,大小姐瞥了他一眼,道:“念在你这两句诗勉强还可以入耳,姑且饶了你这一鞭子,哼!”
说完便策马前行,刘洪随即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紧随其后,向大门而去。
不得不说,单马镫真的是太难骑了,还是双马镫好啊!
此时的城市布局坊市分明,不像宋明时期有沿街叫卖的摊贩,街道宽阔挺直、行人稀少。
两骑一先一后,策马疾驰,奔出三条街道,在一座大宅之前驻马停歇,刘洪抬眼一看,门上匾额上书两个大字——“毛宅”。
刘洪跃下马来,将桃花马牵到下马石处,引郑大小姐下马。
一名丫鬟已在门房等候,见郑大小姐桃花马到,急忙来迎接。
郑大小姐笑道:“翠儿,青雉姐姐等急了吧!”
丫鬟福了一福,笑道:“大小姐可是让我家小姐好等,辰时起,婢子就在这等着了,我家小姐已经遣朱儿来问过几次了呢,大小姐快请吧!”
说完两人缓步向内宅走去,而刘洪则被门房仆役引至马厩。
刘洪暗道:看来这毛家小姐闺名唤作“青雉”。
啧啧,这名字听起来倒是和母亲的四大侍女差不多,雪雀、云莺、朱鹮、白鹭,再加一个青雉,毫无违和感。
想到这里,刘洪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想起自己出征时泪眼婆娑的母亲,想起两个可爱的妹妹婥儿和媞儿,甚至是想到娇俏可人的白鹭。
不知道现在大家怎么样了,白鹭跟随自己到了青州,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不知道小可人儿会有多伤心。
自己是父母的独子,如果远在瀛州的母亲得知自己“阵亡”的消息,不知会遭受何等的打击啊!
正想着,门房仆役已经将刘洪带到毛宅马厩,一路上,刘洪扫量了一遍,毛宅的面积不大,和郑家偌大的庄园完全没有可比性。
荥阳郑氏此时虽然还比不上王谢这种一流门阀,但是凭借郑泰、郑袤、郑默、郑球累世功勋,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屈居二流门阀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刘洪在脑海里搜索了几遍,完全想不到西晋时开封有毛姓的士族门阀,名不见经传,想必应该是比郑家地位要低许多的末流门阀。
正想着,忽然听到马厩后的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刘洪问门房仆役:“这后面是在干什么?”
仆役笑道:“是我家公子在做早课。我家公子是个武痴,从小习武,每日清晨都要与家里的护院部曲演练武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数年来从未间断。”
刘洪暗道:这开封城内的门阀士族当真是与众不同,记忆中两晋时期,各世家子弟应当是热衷于清谈玄辩,饮酒赋诗,不料在郑家刚遇到个骑马的大小姐,在毛家又遇到个练家子少爷,有趣,着实有趣!
刘洪也想见见这个热衷武艺的世家子,于是向仆役拱手道:“我在此等候小姐着实无趣,不知可否到院中观看贵府公子演武?”
仆役慌忙还了一礼,笑道:“自然是可以的,我家公子性子豪爽率真,一向不拘礼节,最喜你这种魁梧健壮的汉子,说不得还要和你切磋几招呢。”
听到仆役说到毛公子喜欢魁梧健壮的汉子,刘洪心底一阵恶寒,这姓毛的不会有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