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夜笳玉疑惑的盯着她一系列的动作。
燕舞对着小镜遮好面目，才温和似水道：“我怎么也是殿下身边的大宫女呢！半夜偷吃偷喝实在太没面子，还是遮上点免得被人认出来。”
还未踏进御膳房的夜笳玉停下脚步，略有沉思：“可我这般光明正大，认出我你还能躲得过？”
“这可不一样。”燕舞拍了拍胸脯：“认出殿下，别人定会认为我是莺歌，这回要让莺歌好好丢丢脸，免得总是以阿姐的身份训斥我。”
夜笳玉听后心里感叹连连，不禁想要鼓掌，在心里吹捧一句：小姑娘，好手段。
“阿渊～”一声犹如海绵般娇软的声音穿进耳中，莫名带了些熟悉的音色。
司城渊带着夜柒风出来醒酒，正经过御膳房时，夜柒风脑袋晕晕沉沉，司城渊便扶着他在长椅上坐下。
相隔的距离实在太近，只不过夜笳玉在墙里，他们在墙外。
夜柒风最近龙体欠安，太医们隔三差五的往乾承殿里跑，整个人都显瘦了许多。
“陪朕在这里坐坐吧！”夜柒风在长椅上依靠在司城渊身上，不及他回复，夜柒风又道：“我们是不是许久未见了？”
司城渊思忖片刻：“今早朝堂上还曾见过，陛下忘了？”
今日朝堂之上，都在说安国公世子大胜而归，年纪轻轻，立功无数，再等几年，身上的气焰定是要压不住的。
可若是在这个时候随意找个理由惩治了安国公世子，以国公爷一家人的威望，定会使军心不稳，民心大乱。
没想到这时安国公借着功臣的名义，请求皇帝遵循先帝遗诏，立夜笳玉为逍遥王爷。
这个提议，让满朝堂一瞬间鸦雀无声。
夜柒风正皱眉思索，不知如何拒绝，偏偏司城渊也同安国公一同请旨，封夜笳玉为王爷。
说辞便是，如今大夜安稳，国泰民安，不能由着先帝所立太子占着太子殿，会让宫里失了体统。
夜柒风到最后都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带着些置气的意思匆匆让众臣退朝。
这冷风吹了许久，夜柒风似乎清醒了许多，他依旧靠在司城渊身上，苦笑道：“阿渊～你是在怪我吗？”
“怪你做什么？”司城渊淡淡笑道：“陛下如今是万人之上，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定是少不得。”
夜柒风垂着头，目光掠过石路小道的中亭，华灯初上，歌舞未央。
他声音如同轻盈的羽毛：“这皇宫如同枷锁，困了不知多少人，可朕最想要的，却永远都困不住。”
“阿渊～只要我在位一天，这大夜永远都是你的天下。”
夜笳玉好像被那句话吓到了，手中的半块甜点没拿住，垂直的掉在了地面上。
他刚要附身去捡，却想到了什么，立刻顿住身子。
他们这是在偷听，听到的又好像是天大的秘密，以司城渊的警觉性，恐怕糕点掉在地上已经有所察觉，若是再发出什么声音，就藏不住了。
“阿渊？”夜柒风抬头望向他：“你有在听朕说话吗？”
司城渊被夜柒风唤回神，他起身缓缓道：“殿下，夜深了，这里野猫多，本王让羽林卫送你回乾承殿。”
夜柒风似乎有所不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司城渊一句话打断道：“陛下，大夜国的将来都握在您手里，陛下定要听话才是。”
司城渊看着夜柒风喝下醒酒汤，向羽林卫交代好，才看着夜柒风远去。
待夜柒风走远，司城渊眉目一沉，盯着“御膳房”这个牌匾片刻，才提起袍子走了进去。
墙壁后的空地上，简陋狭小，清灰冷灶，空无一人，只有角落处有一只小黑猫叼着半块甜点匆匆而过。
司城渊有些疲惫的揉着脑袋，难道真是最近公务繁忙，已经出现幻觉了？
御膳房内，夜笳玉拉着燕舞躲在灶厨后，好在这御膳房清冷的很， 并无人在。
夜笳玉屏声敛气，黑暗中更是显得寂静，无法察觉司城渊究竟走没走。
随后，夜笳玉左胳膊吃痛，未等他查看出个何事，耳边传来燕舞的尖叫声：“啊！有鬼……”
夜笳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捂住了燕舞的嘴，声音在一瞬间消去。
夜笳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确保燕舞不会再大叫，才缓缓送手道：“人还没走，你别叫。”
“殿下……”燕舞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她胳膊犹如机器一般缓缓抬起，指着夜笳玉身后道：“殿……殿下，你……你身后……”
这时，夜笳玉才后知后觉到燕舞的神色不对，浑身一颤，燕舞惊恐的表情也带入其中。
夜笳玉拾起脚边的木棍，喘了一口大气，鼓足了勇气回头望去。